【篇十】高歌
德洛丽兹·普利斯特利的光辉将被永生者铭记,比时间更长久。王之剑磐岩的外壳被粉碎,她的灵魂高歌,她将成为新的剑鞘。
星空的孩子,德洛丽兹。你将不被星空所束。余下的时间里散发你的温热,去挽救苦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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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是,德洛丽兹·普利斯特利。孩子,你属于普利斯特利,但没有继承占星术师的优良血统,这是莫大的悲哀。”神父受菲尼克斯的邀请来到家中替德洛丽兹看病,菲尼克斯不明白德洛丽兹为什么没有办法获得星光的眷顾来推测未来,便觉得她是病了。
“很抱歉菲尼克斯,这孩子做不了占星术师。但有个好消息…”神父的话被菲尼克斯的冷淡打断了,她的眼神十分冷酷的瞧着面前仅六岁大的德洛丽兹,她有些恼怒。
“这哪里算得上是好消息,神父。够了,你也不必再说了,我们马上要从撒伏伊纳搬走了,你以后也不必来了,其实我并不信教。”菲尼克斯拢了拢头发,将自己身上的宝石项链一把扯了下来扔到了德洛丽兹的脚边。
那是她用来哄骗教徒们买的装饰品,既然如今已经决定搬走,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神父见到她这个举动欲言又止,轻轻的合上了自己的书,悲悯的看着笑着的德洛丽兹。他蹲下身来,递给了德洛丽兹一颗水果糖。
“祝你一路平安,德洛丽兹。”他将糖果轻轻的放在了德洛丽兹的手心里。德洛丽兹她甜甜的笑着,玻璃窗上的圣母像撒下的光打在她身上的时候那条项链发出了明媚耀眼的光。
天生的疗愈术士,如果能够留在撒伏伊纳的教堂里负责治病救人,一定有大好的光景和未来。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神职人员能够决定的,上天啊,如果可以,让德洛丽兹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吧。
“神父,需要我把你请出去吗。”菲尼克斯摆动着她那些天价的仪器,并没有什么好气,她向来脾气不太好,但在进行观星和推演的时候除外。德洛丽兹只能在那个时候感受到母爱,因为菲尼克斯知道,德洛丽兹是普利斯特利的女儿。
不过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你和你那没用的父亲一个样,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竟然没有继承血统,真是罪恶。这一切绝对是星空降下的惩罚…”菲尼克斯挖苦着德洛丽兹,德洛丽兹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挖苦。她仍旧微笑着,为母亲准备茶点。
德洛丽兹常常看着占星仪器发愣,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不能像母亲一样运用力量使用那些仪器,反而只能是治疗,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们举家从撒伏伊纳搬到了帝国去,母亲在帝国的学院里任职,她常常在学院里乱逛。那里的校长很喜欢她,告诉她她拥有的能力无与伦比,并不比占星术师低下,反而比占星术师的存在更稀有,更能帮助人们。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有用。跟随着校长,她掌握了运用自己的能力,依托着一柄法杖,她为无数人带走了伤痛。当然,这是在瞒着母亲的情况下进行的。
菲尼克斯是古撒伏伊纳人,她的思想过于陈旧,常常与学生们起争执。她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过分的相信星空的投影,才导致了她近乎疯癫的性格。
每当母亲难受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德洛丽兹便会悄悄地来到她身边,把她的伤痛带走。血缘是拴住他们之间的纽带,菲尼克斯想要逃离,已经在尽力躲避,可纽带就在那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生下的孩子没有普利斯特利的占星血统,这让她觉得羞愧。
德洛丽兹喜欢白日,喜欢烈阳,喜欢在刚刚浇完水的花园里散步,喜欢太阳光打在水珠之上折射出来的七彩的光。
喜欢白日里无忧无虑的风,倾盆而落的雨,秋染霜红的叶,洋洋洒洒的雪。最主要的是,喜欢母亲将视线从占星仪器上移开,站起身来去休息。
她讨厌黑夜。她儿时的每个黑夜都十分难熬。当同龄的孩子还窝在妈妈的怀里睡觉的时候,她早就被母亲搬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去住,为的就是不打扰母亲的研究。
她面对着无尽的黑夜,只剩下恐惧。她想到母亲身边去,但一定会被赶回来,没准还要遭一顿骂。她只能忍着,将情绪消化。
“母亲,您爱我吗。”她问着。菲尼克斯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她选择沉默。
她的沉默让德洛丽兹懂得,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到母亲的目光了。她十分乖巧的笑着,以此来缓解母亲沉默带来的尴尬。她时常会想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他回来了家里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冷冰冰了。
后来,她在母亲的衣柜里找到了父亲的遗像。在菲尼克斯得到天灾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她的丈夫是撒伏伊纳的骑士,即便天灾真的来临,他也不会离去。
为此,他们两人大吵了一架。菲尼克斯的丈夫并不相信菲尼克斯预测的结果,他认为那是虚无缥缈的,甚至觉得菲尼克斯疯了。作为撒伏伊纳的骑士,他无论如何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