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镇赵家。
程淑娘刚用完晚饭正在陪小孙女玩,桌子上摆满了女孩儿的玩具,雅姐儿正在埋头给娃娃穿衣服。
翠儿匆匆来报:“夫人,胡夫人来了!”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叫喊:“程姐!”
张敏人未到声先至,程淑娘被她声音里的急迫吓得心一抖,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去。
“怎么了敏妹妹?”
张敏抓住程淑娘的手,喘息了几秒钟才镇定下来。
随后小跑过来的胡思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娘真是一点没考虑她腿短的现实。
片刻后,程淑娘怒喝一声:“混账东西!”
胡思然现在已经没时间给她解释太多,她这次来不仅仅是借人的,而且也是来找赵丰赐的。
程淑娘听到这话,第一个念头就是反驳:“不能是赐儿干的,他虽顽劣却没那个胆子害人性命。”
胡思然自然知道:“赵伯母先别急,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是在排除可疑之人,这样才能将范围缩小。”
毕竟半月前她和赵丰赐在听雨轩有过一次摩擦,加上以前的“旧恨”,她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是他做的。
虽说人性本善,但人性也是最不能考究的东西,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而且目前来说只有他的嫌疑是最小,能排除一个是一个。
程淑娘蹙了蹙眉,吩咐翠儿去将赵丰赐找过来。
赵家三兄弟的住宅都在一条街,所以赵丰赐来的很快,他略有些衣衫不整,像是刚睡醒。
“大伯母,您找我?”
赵丰赐打了个哈欠,还注意到旁边的另外两人。
她怎么在这儿?
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脂粉气,程淑娘微微动了动眉头,“思然有话问你。”
胡思然开口道:“赵丰赐,最近半月你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可有旁人作证?”
赵丰赐闻言就是嗤笑一声:“本少...我的行踪凭什么要跟你说?”
程淑娘板着脸:“赐儿,不得胡闹。”
赵丰赐缩了缩脖子。
胡思然淡淡道:“那我就只能送你去报官了。”
赵丰赐瞪眼:“凭什么?我又没犯法!”
“有人举报你下毒杀人,你犯没犯法去公堂上解释吧。”胡思然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
赵丰赐破口大骂:“放屁,谁这么有病冤枉老子?”
他看了眼胡思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
程淑娘出声打断:“赐儿,把话说清楚,这事关乎到你胡叔叔的性命。”
赵丰赐瞪大了眼,胡思然她爹被人毒死了?
“不是我,我这几天都没见到过胡平...胡叔叔,我都是跟朋友出去喝酒的,来福可以为我作证。”来福就是他的小厮。
而且他跟胡平全又没有仇,吃饱了撑得要杀他?
胡思然没在往下问,因为她已经看出来赵丰赐和这件事无关了。
她直接转向程淑娘:“赵伯母,我问完了,现在还需要向您借两个人。”
胡家。
胡老太在章大夫给看过后不久便醒了,因为受到刺激走路不稳,需要人扶着才行。
此时正被钱氏搀着站在院门外,眼睛死死盯着黑夜,嘴里念叨着:“老四,我的老四啊!”
一旁佝偻着背的胡老头也在盯着那条路。
钱氏也红着眼不敢流泪,怕再刺激到老太太。
“四弟那么有本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下午周虎回来通知暂停豆腐坊后,各家都窝在胡家院内院外焦心等待,但这天都黑透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刘四水坐不住了,他喊了声周虎:“周大哥,咱们要不要去城里看看,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其他几个汉子也附和道:“是啊,去找县令老爷,平全这么好的人,县令老爷不能冤枉他啊!”
周虎看了眼院子里的人,“思然说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他也心急,他本想通知完大伙就去王铁牛和刘大贵村里打听打听的,但是又怕像胡思然说的那样打草惊蛇。
刘四水焦急道:“思然一个半大孩子”
话还没说完,院门外传出胡老太的叫喊:“是不是老四回来了?”
众人连忙围过去。
月色朦胧下,抽鞭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盏白灯笼挂在牛车棚的顶上勉强照明路线,同行而来的,还有两个骑马的人。
胡老头胡老太颤颤巍巍地迎上去。
牛车都还没停稳,胡思然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扶着张敏下车。
胡老头没见到胡平全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而胡老太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哭。
胡思然赶紧扶住他奶,安慰道:“爹没事,只是还没洗清嫌疑县令暂时不能让他回来,爷奶不要担心。”
胡老太一边哭一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