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鸢夜半睡不着,不知在思虑着什么,偷跑到李府李湘的房内,他还是一如既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血色。
也许他早已逝去,轻抚着他的那安静的脸庞,想起平日里啊,这家伙怎么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还有那双不老实的手,早该砍掉了!
“无涯……你、怎么还没醒!”
江奉鸢唇放在李湘的额头,一颗泪珠划过眼角滴落在李湘眼皮上面,他的眼皮稍动,缓缓睁开眼睛,“鸢鸢……”
江奉鸢听到模糊细小的声音,是李湘在喊她,只有李湘才会唤她‘鸢鸢’,立起身,直直地坐在床边,将他的手捂在自己无力的脸上。
“我在,我是鸢鸢。”
李湘缓缓睁开眼睛,那不是原来的李湘了,他没有那黑金色的瞳孔,江奉鸢身子一愣,是无涯回来了?之前眼睛明明还看得到东西,怎么一觉醒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鸢鸢是嫌我是瞎子吗……”
李湘声音显的有些委屈,她哪里会嫌弃,这几日夜夜盼着他醒来,李湘手轻轻划在她娇嫩的脖子上面。
“不,我爱的是无涯,不是他的眼睛!”
听到这句话,李湘嘴角挂起温柔的笑容,又有几丝无奈在内,眼睛无神的不知道看向哪方,李县令听到动静同夫人一起来到李湘房内。
“平朗?真的是平朗吗!”
门外传来县令夫人惊喜又焦悴的声音,打开房门,见江奉鸢与李湘手牵着手,房内气氛瞬间略显尴尬,咳嗽了几声,两人慌张的放开手。
江奉鸢有些不知所措,“见过李县令,县令夫人!”
自从自己儿子昏迷这段时间,江奉鸢日日来李府照顾,人也憔悴了不少,让李县令他们少担心了不少事,对她的看法,也比以前好的多了,不认为她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姑娘,又加上身世可观。
他们走到李湘床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黑金色,且没有任何神光,“平……平朗……你的眼睛怎么……”
李湘一顿,呼吸瞬间停止,他们的儿子,真正的平朗早就离去,本身体就不好,加上无涯这一折腾,早就去了,可怜李县令夫妇还不知道,但自己也曾经是他们的儿子呀!
“儿子无事,醒来后不知怎滴,看不见周围,恐怕……”
他像是一团火炭掉进了冰窖,刹时成了云烟,眉头放松,一脸忧愁,李夫人只想自己的儿子能够醒来便好,只要能醒来她的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
“鸢……鸢姑娘,是我们李家对不起你!”想着待儿子醒来索性成全了这对孩子,每当到如今李湘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李夫人扶起江奉鸢皙白娇嫩的手,神情是那么的温柔,又有些失落,以前是自己儿子追着鸢姑娘不放手,如今又有了眼疾,也不知鸢姑娘嫌不嫌弃。
江奉鸢抬起头,眼里还如往日那般怀着希望,温暖,“哪里的话,李湘可以醒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县令也得知了江奉鸢的意思,立马就派人护送江奉鸢回了江宅。
“老爷,老爷,李县令又来了!”
江老爷子正喝着早茶,听到李县令又来了狠狠的呛了一口,“这老家伙又来干什么?”
三人笑嘻嘻的对视,李县令到嘴边也似乎不敢说出来,李夫人看丈夫开不了口,命人抬上二十几箱被红色绸缎包裹的箱子里。
“江老兄,上次给两孩子说亲也没说成!如今平朗身体也在慢慢好转!”
是呀,整个林郡的人都听说李县令之子如今身体也恢复了,显然不是一副病弱拖沓的身体,好几家姑娘都对李府的公子有意,可他们不知道这李公子的眼睛现如今瞎了。
现在李县令大张旗鼓的来江府,明眼人都明白,这是相中了江家的鸢姑娘儿,江奉鸢听闻此事,笑吟吟的跑到前厅偷偷观望。
李湘发现躲在一旁的江奉鸢,手拿小纸团弹了弹江奉鸢的额头,捡起纸团,看着上面几个大字‘甚是想念’江奉鸢嘴角上扬,一脸幸福。
可江老爷还是犹犹豫豫,他那儿子时好时坏的,虽对自己女儿好,但是身体也太差了,也怕嫁过去不久年纪轻轻守寡,江岸云听闻,心里也不想答应,可看姐姐对李湘的深情,如果拒了她怕是要跟那人私奔了。
“爹,我看这李公子对姐姐甚好,李县令膝下也就一个儿子,将来姐姐也不用处理妯娌关系,我去看了李公子身体也比以前好很多,不如就……随了姐姐的意!”
江岸云悄声告诉江老爷子,这样一来姐姐开心了,那上堂宫也不会再来纠缠姐姐,江老爷考虑了些时日,收下聘礼,松开口,李县令李夫人大喜。
这也是林郡的喜事,李公子就要成亲了,李县令大摆喜宴,林郡上上下下的人都来恭喜,可他们没注意在暗处观察已久的一个随从。
上京城上堂将军府内传来摔杯砸窗的声音,上堂宫的正妻阮元岑端起水盆进来,温和端庄,静静的为上堂宫宽衣,洗脚,上堂宫听闻江奉鸢与李湘的消息,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