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把目光又看向了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宋定，刚才利落地灭口后自然而然让宋定想到了自己可能是下一个。

宋定几乎就要昏厥，仅仅是从嘴里憋出一个“饶命”两个字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毕月乌同样看向了站在宋定身前的危月燕，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燕子的规矩。”

危月燕一怔，旋即漠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宋定。

宋定脸色苍白的看着对方，似乎看到了对方眼神中所传达的意思。

毕月乌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扔给了危月燕，后者头也不抬抬手便接了过来，而后抽出了刃尖缓缓走向宋定。

“小危。。你。。。”宋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拼死救活的女孩此刻正准备把自己灭口。

“我想起来了，宋定，对不起，这是规矩。。”危月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匕首在宋定面前高高举起。

宋定绝望地看了看巷子口，又看了看面前举起匕首的危月燕，悲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出去也是死，至少死在自己认识的人手里，也好过死在鞑子刀下，起码你们看上去是杀鞑子的，而且小危也活了下来。。。”

说罢，宋定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跪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危月燕下降的匕首。

然而危月燕双手举起的匕首却迟迟没有落下，正当宋定觉得奇怪时，只觉得脸上落下了几滴水，睁眼一看，却是危月燕红着眼睛早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没办法。。。为了抗金，为了解放全天下的农民佃户。。我。。”危月燕嘴里呜咽着，不停地在说着黑旗军的条例。

“小危。。”

宋定一时心软，他也算是读过一点书，只不过因为生计而选择了卖馄饨，他如今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也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你们是抗金的啊。。”

宋定喃喃说道，随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我知道的，我没啥本事，要是被鞑子兵抓到了，指不定会说出点什么来。。。”

“对不起。”危月燕再次道了一声歉，旋即闭眼将匕首朝着宋定的胸口刺了下去。

“够了！”乐兮大声呵斥道，伴随着她的呵斥，还有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危月燕的匕首被乐兮熟练地抢了过来，旋即扔回给了比月乌。

“这就是黑旗军的规矩，为了达成目的，连无辜百姓的命都能随意残杀？”乐兮向毕月乌怒声道。

“愚问，为了最终的目的，这点牺牲算什么。”

“却不是牺牲在你毕月乌头上。”

“那就必须牺牲危月燕。”

毕月乌没有因乐兮的阻止而改变想法，反而是把目光再次放到了危月燕的身上，“你既然加入了燕子，那便要守规矩。”

“你。。。”乐兮一时怒上心头却欲言又止，一时神情微愠。

她眼睁睁地看着毕月乌走到危月燕的面前，亲自把匕首放在了她手里。

“这。。。这又不是什么击鼓传的游戏。”

乐兮只觉得哭笑不得，正想要上前再次阻止时，李平的身影先一步上前夺下了危月燕手中的匕首。

“确实要守规矩。”

李平说着，拉住毕月乌的衣带强硬地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前，而后将匕首再一次插回了毕月乌的腰间，随后再次用力扎紧了对方的衣带。

毕月乌神情凝重地看着李平，两人的呼吸因身上的动作而变得有些沉重，但最终还是李平占据了上风。

在李平把匕首装回毕月乌的衣带后，他主动后退了半步。

“我知道燕子有燕子的规矩、”李平说着向毕月乌和危月燕两人摊开了手心，露出了上面的黑色夜枭纹身图案。

“但暗卫也有暗卫的规矩，‘燕子’始终是暗卫下属的一个特殊部门，你们指挥使的直属上级同样也是陈大人。”他说着将夜枭的图案展示给了面前两人，“夜枭和飞燕，既互不隶属，也互相竞争。”

毕月乌脸颊发热，只是眼神还依旧冰冷，危月燕的眼睛又湿润了，她努力眨了眨眼。

李平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危月燕随即不顾毕月乌的神情，弯腰扶起了宋定一瘸一拐地往一边走去。

“我还有些跌打药。”乐兮突然说道，而后朝着危月燕眨了眨眼，便也跟了过去。

只剩下了李平和毕月乌两人。

“你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决不能再主动增加风险了。”毕月乌率先开口，她玲珑的小鼻子此刻正微微浮动着，嘴唇的血色也去了几分。

“但这也绝不是我们残杀无辜的理由。”

“这是必要的牺牲。”

“我可以牺牲，黑旗军的所有人都可以牺牲，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但百姓不行，这是底线！”

“那你如何保证这个宋定不是下一个朱大柱。”毕月乌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李平。

李平原地站着不动沉默了片刻，顾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