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惊得站不住,跌坐在地上,丫鬟及时把她搀扶了起来。
儿子终于要死了吗?方氏的脑袋晕沉沉的,好似天要塌下来一样,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空了,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西青院,这个在她得知儿子得了花柳病后,她就再也不曾踏足过的西青院。
丫鬟扶着方氏走进西青院,来到既熟悉又抗拒的院子,方氏心里是后悔的,来到许公子的床前,方氏看着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脸上布满了一个个血色窟窿的儿子。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亲生儿子马上就要死了,亲生女儿进了太子府,再也见不到了,老爷晚上只流连在妾室的房里,而她却要抱养一个庶子当作亲生的儿子,还要为庶女许堇夏的亲事奔波劳累。
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呀!
方氏哭了一阵子,才听到了床上许公子的呻吟声,“娘,去,去给望汐,请大夫,给望汐治病。”
方氏一听,气炸了,儿子见她最后一面不是为了想要见她,竟然是为了一个注定要给他陪葬的女人?
她嫉妒了。
方氏擦干眼泪,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床前的望汐,只见望汐稚嫩的脸上已长了小红点,双眼暗沉。
望汐是治不好了,治了也白治,终逃不过给儿子陪葬的命运,儿子念着望汐的好,说明儿子在意她,所以儿子是肯定愿意望汐陪着他一起上路的。
想到这里,方氏心里熨帖了,不再嫉妒望汐,这回总算是为儿子娶对了人,于是先应声答应下来,送儿子最后一程,让儿子安心上路。
许公子听到方氏同意给望汐请大夫,他了了最后一桩心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也只有望汐在他死前,还会在他的床前尽心地照顾他,不嫌弃他,给他减轻了一些痛苦,他不为了望汐,难道还要为了那些不敢进走西青院照顾他的妾室和家人吗?
丫鬟婆子们看着许公子好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后,方氏这才命令下人给望汐端来一碗药,被下了药的药。
望汐有些迟疑,看着眼前的药,不敢喝,大夫还没给她诊脉呢,这碗药从何而来?
方氏见望汐起了疑心,出声解释道:“你被我儿过了病气,得的病和我儿的病是一样的,你现在的病不重,他喝的药也能治你的病,家里有现成的药,就不必再去请大夫开药了,赶紧喝了吧,你的病也能早些好不是。”
方氏心中暗道,赶紧喝药吧,才好跟着我儿一起上路,省得我儿在黄泉路上孤单无人陪,我儿挂念着你不是吗?
望汐知道是被夫君过了病气,她的病也是轻症,而夫君喝的是猛药,她摇头不想喝。
因为望汐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夫君得了病之后,婆母就不许人再走进这个院子,而她也不再被允许走出这个院子,她和夫君像是被世人遗忘了一样,她还没给姑母下帖子请她来家中坐坐呢,没有为姑父请到御医呢。
夕阳西斜,残阳透过窗口照射了进来,正好照在望汐的脸上,望汐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氏突然变了一副脸色,冷哼了一声:“你们是死的吗?还不赶紧摁着少奶奶,给她灌药,她得了病,需要喝药。”
丫鬟婆子听到夫人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抓住望汐,摁着望汐,端起药碗往望汐的嘴里倒。
望汐哪里会从了她们,这时她已经能肯定,眼前的这碗药不是为她治病的,她奋力挣扎着,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拼了命的把倒入嘴里的药吐了出来,引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药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方氏见浪费了半碗药,气得骂道:“药都灌不好,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统统给我儿陪葬。”
丫鬟婆子们一听慌了,她们可不想给许少爷陪葬,于是她们一起奋力地抓住望汐,捏着望汐的嘴,把剩下的半碗药都灌进了望汐的嘴里。
陪葬!
经方氏这么一提醒,望汐终于想明白了,她就是许家为夫君准备的陪葬品,是祖母和大伯把她送进了许家。
是祖母!
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让大姐嫁给夫君陪葬不是更好吗?
反正大姐的名声坏了,没人要嫁不出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望汐还在胡思乱想着,她一个人哪里一群丫鬟婆子们的对手,又被灌下一碗药后,她已知她喝下的这碗药是她的催命药,母亲刚刚话里不是说了“陪葬”二字嘛。
知道自己马上要死,无尽的恐惧席卷望汐的全身,她的陪嫁丫鬟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始终不敢上前来帮她,陷入孤立无援的望汐陷入空前的绝望和无助之中。
来迟了一步的许大爷刚赶到,望汐看到许大爷踏进房门,如看到了救星。
她扑向许大爷,放声大哭道:“爹,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望汐死死地抱着住了许大爷的一条腿,许大爷动弹不得,他气急,用另一只没被困住的脚使劲踢踹望汐。
“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