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的辖地内没有衙役官吏,各种事务都由大大小小的“祭酒”来管理。
他就靠着“五斗米教”,统领汉中之地已经有三十多年,而朝廷也因为汉中路远难以征伐,干脆就封张鲁为镇南中郎将,领汉宁太守,只要他每年能够按时进贡就行。
这一年曹操大破西凉铁军,威震天下,张鲁也得到消息,于是召来麾下的智囊商议:“西凉马腾已死,马超也刚刚落败,恐怕曹操很快就要来侵犯汉中。我欲自称汉宁王,领兵抗拒曹操,诸君以为如何?”
他手下的功曹阎圃回应道:“汉川之民,户数超过十万,财富而粮足,四面地势又非常险固,乃是易守难攻之地。马超落败之后,西凉百姓纷纷从子午谷逃进汉中,人数不下数万。我看益州的刘璋昏弱无能,不如先取得西川的四十一州为根本,然后再称王也不迟。”
张鲁闻言大喜,当即就与自己的弟弟张卫商议起出兵西川之事来。
事情不知怎么被刘璋派在汉中的细作得到了风声,一封加急书信被火速送往了川中的巴西。
盘踞在益州的刘璋,表字季玉,是刘焉之子,汉朝鲁恭王刘馀的后代。
汉章帝元和年间,刘馀的一支后代被封于竟陵,刘璋所在的这支宗族旁支因此长期居住于此。
后来刘焉官至益州牧,在兴平元年时因为患上背疮而死,在益州大使赵韪等人的保举下,让刘璋继位为益州牧。
刘璋曾经杀死了张鲁的母亲与弟弟,因此两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为了防备张鲁,刘璋派巴西太守庞羲领兵对抗,细作紧急送来的秘密情报,就被送到了庞羲的手里。
他获悉张鲁想要进攻川中的事情后不敢怠慢,急忙派出快马星夜去向刘璋示警,而刘璋生性儒弱,得到情报后忧心如焚,紧急召集了手下的官员商量对策。
商议之中,有一人昂然而出,朗声说道:“主公放心,某虽不才,愿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使张鲁不敢正眼来看西川!”
刘璋闻言精神一振,放眼看去,原来是别驾张松。
此人相貌可谓奇特,额头长得又尖又窄,朝天鼻加上龅牙外露,身高不满五尺,说起话来嗓音粗犷如同铜钟震响,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刘璋问道:“别驾有何高见,可解张鲁之危?”
张松不慌不忙地回道:“某听闻许昌曹操,扫荡中原,吕布、袁绍、袁术等皆被他消灭。最近又击败了马超,可以说天下无敌。主公可准备一份进献的厚礼,吾带上后前往许昌,劝说曹操起兵攻打汉中。如此则张鲁自顾不暇,哪里还敢窥探我蜀中呢?”
刘璋听完后大觉有理,急忙命人收拾了许多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作为进献给曹操的礼物,派遣张松为使者前往许昌。
出发之日,张松郑而重之地将自己画出来的一本西川地理图本贴身藏好,然后才带上几名从人,骑马直奔许昌而去。
有荆州派往蜀中的细作,得到了刘璋派张松去见曹操的信息,于是火速将情报送了回去。
诸葛亮得知后异常重视,当即又派出了不少细作前往许昌,专门打探张松的行踪。
不久之后,张松抵达许昌,他在馆驿中安置好行李之后,便每天去相府等候,求见曹操。
而此时的曹操因为大败西凉军队,除去了心腹大患,心情异常轻松,每日都大开宴席,在府邸里饮酒作乐,很少外出,连朝廷大事也都在相府里商议批复。
张松一连等了三天,方才有随从将他的名字和来意报了上去,曹府中的下人却又开口索要了不少贿赂,这才带他进去见了曹操。
见面时,曹操高高坐在大堂上位,等张松行礼拜见完毕,见他容貌丑陋,不免心中鄙夷,于是冷冷问道:“你家主公刘璋连年都不向朝廷进贡,为何?”
张松回道:“蜀中路途艰难,又有盗寇出没,因此道路不通,难以进贡。”
曹操冷笑:“吾已经扫清中原,何来盗贼之说?”
张松不慌不忙地回道:“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就算势力最小者也有军队十余万之多,怎能说中原太平?”
曹操本来就对张松的形象异常不满,这时又见他竟敢以言语顶撞自己,顿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下人们顿时对张松连声呵斥道:“汝为使者,却为何如此不知礼数而一味冲撞丞相?幸好丞相看在你远来的面上,不予责罚,还不快快退出去?”
张松忍不住气急而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我川中没有掐媚奸佞之人!”
堂下突然有一人大声接话:“汝川中没有掐媚之人,难道中原就有许多么?”
张松转头看去,却见是个陌生男子,长得单眉细眼、皮肤白皙。
问起对方姓名,才知原来是太尉杨彪之子杨修,表字德祖,如今是丞相门下的掌库主簿。
张松倒也听说过杨修之名,知道他博学能言、才智学识都有过人之处。
两个人都是善于辩论之人,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