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哈娜还是没有说起她的过去，没有说她为什么要成为恶魔眷顾的原因。

黄海田没有傻愣地一直问，毕竟有些东西，还是烂肚子里比较好。

但是他其实还是希望的，希望哈娜会告诉他，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会选择原谅，这，就当是他一个人的小任性吧。

所以等杀了秩序恶魔，就问吧，他只希望哈娜不用一人分担自己的过去，还有另一个人在默默地和她分担这一切，无论痛苦也好，开心也罢，总有另一个人分享。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吧，现在我的心脏在右边，在战斗的时候有可能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哈娜最后说了这一句话，这句话让他记了很久。

他有些痛恨自己的软弱，他没有李隆兴的可以看见秩序之力的眼睛，也没有哈娜置换的能力，如果没有队友，他想活在这个城市几乎不可能。

他这一刻感觉自己好废柴。

此刻他只能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辅助。

他从小就有一个异能，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什么异能是从人身上觉醒出来的，你身上出现某种异能，都或多或少和恶魔有关系。

仿佛。

人类，没有异能，人类，注定平凡。

可黄海田好像是一个例外，他从一出生起就拥有异能，这个异能可以让他感受到各种人的情绪，喜怒哀乐、善念、恶念、嫉妒、爱意……人类所有丰富的情绪他都能感受到，而且他还可以改变这些情绪。

那些情绪如同一根根琴弦，可以随意任他拨动。

当初他也并非想进入狩魔厅工作，一切的开始是在他为所欲为把一个人搞得神经失常以后被抓进了监狱，这个监狱有些奇怪，他在这里，身上布满了枷锁。

可能是为了抑制他的异能吧。

后来有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让他加入对秩序恶魔专案组，说是杀了秩序恶魔以后就还他自由。

当时他对自由这个概念已经很模糊了。

自由，是什么？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吧。

后来他在专案组里见到了哈娜，久而久之，他突然明悟过来，原来所谓自由，就是和哈娜一起手牵着手漫步在夕阳下，手牵着手和哈娜在菜市场里和买菜的大妈斤斤计较，手牵着手……

所谓自由，是他，和哈娜。

“黄海田，我感觉好痛。”

他真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虽然说人最喜欢的其实就是幻想。

一个女孩的声音终于让他的幻想回到了现实，他低头看向靠在他身旁的陆莉，她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黄海田蹲下来把陆莉靠在自己的大腿边，远处的李隆兴和哈娜凭借能力把所有人都逼退。

这也为他和陆莉争取到了安全空间。

他不敢拉开陆莉的早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臂，因为这样会让衣服出现褶皱，那么他们就会遭到秩序之力的绞杀。

他突然抓住陆莉的手，突然发现了陆莉手腕上有一颗血珠正在从一个细微的伤口处流出来。

秩序之城内禁止流血。

“不！不！”黄海田想尖叫，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因为公交车上不准大声喧哗，这种要叫却不能放声大叫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想把陆莉的身体挪开躲避秩序之力的绞杀，但是没有用，陆莉就这样在他的怀中逐渐被切割。

他抱着只剩一颗头的陆莉，把她抱进怀里，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陆莉头也开始慢慢地被切割。

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再……”。

但是她发现她的声带好像已经被割掉了，于是她只是笑了笑，迎来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在随后还是害怕了，她哭了，但也来不及了。

她最后变成一片灰飘散不见。

黄海田无力地耷拉在地上，眼睛失去了色彩，变得黯淡。

突然他抬起了头，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个得意的情绪。

顺着情绪的指引，黄海田看见了之前那个要给陆莉让座的老头，他正躲在人群之后，得意洋洋地笑着。

老头的手上还拿一根针。

他瞬间明白了，老人在让座的时候就看出了陆莉那只手没有知觉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于是他悄悄把针扎在了陆莉的手腕上。

慢慢地等那个伤口流出血液。

流出来的那一刻，就是陆莉死亡的时刻，这个老头，从一开始就想杀了陆莉，并且为此用了两种方法，仿佛生怕杀不死。

此刻黄海田愤怒地看着那个老头，眼神中充满怒火。

他的情绪开始止不住地泛滥，周围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情绪的感染，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愤怒起来。

战斗因此越来越激烈。

“海田，静下来。”

哈娜扭过头对黄海田说道。

黄海田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如果他把愤怒的情绪感染到所有人，其实是对他们不利，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