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冠坐在沙发上，抱着李晓渔，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孩子。她很忧虑地看着明珠，用言语安慰着明珠：

“已经走了，不要难过了。明天咱们去找房子，离开这里，你明天辞职，不干这么糟心的活了。辞职后你出去旅游几天，放松一下心情。等我学会手艺了，你回来帮我一起开店，好不好？别难过了，好不好？”

“生活怎么这么难啊？”明珠沉浸在悲伤里，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失去了力量。肖冠想着确实有点难，自己也是满心难受，先不劝她了，让她哭一会儿吧。她拍着李晓渔，看着满桌的饭菜，还是红红绿绿的样子，滋味已经不是刚才的滋味了，团圆碎了一地，白老仙儿的目的达到了。

李大余回来的时候，火?料汤和热菜都已经凉了。他满脸的疲惫，手里拿着一瓶白酒，看到等他的三个人，他努力露出微笑，说道：

“警察带走了，可以安心吃饭了。”肖冠也不敢问太多，只是点了点头。把火锅开关打开，把汤菜拿回厨房去热了热。

“我把吴生叫来陪我一起喝点，”李大余说道，看了一眼明珠，明珠默不作声，她端起牛肉拌大葱，走向阳台，肖冠默不作声的把家里藏的红酒拿出来，端着水煮肉片走向阳台。各聊各的烦心事吧，都说说聊聊，把不开心的氛围散一散。

肖冠把菜和酒摆在树下的席子上，明珠倚沙发而坐，肖冠倚墙而坐，啥也不说，先干一杯吧。两人仰头各喝了一大口，牛肉葱丝吃上一片，再叹口气。肖冠感觉心情被安抚到了一点点，不能一直浸在坏情绪里不是？但明珠还在其中。

“你看，”明珠指着不远处新盖的小区，神情失意地说道：“这么多高楼大厦的繁华都掩盖不住悲凉。我的命怎么越来越苦呢，我满怀期待地长大，寄希望于长大后会有幸福的一天的。现在长大了，没有寄希望的地方了。”

肖冠看着她喝了一口酒就着一片牛肉，这美酒侍肴，良辰佳节的。不能沉浸在坏情绪中太久，多浪费时光啊。肖冠思索着如何帮她从消积的情绪中抽出来，如果顺着她的语气说下去，会把她说哭，还是反着来吧。

“妹妹，你坐在阳台上，吹着秋风，听着音乐，喝酒吃肉，却道命运悲苦，是不是也太辜负美酒佳肴了？这么小小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抓走了，我们可以及时行乐，不负好时光了，别强说愁了，干杯干杯。”肖冠强行与明珠碰杯，水晶高脚杯碰撞一起的声音超好听。

“姐姐，”她喝下一口酒，说道：“我刚刚失去梦想中的家，工作也干不成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还不够惨吗？”她还给自己说激动了，抬头又是一口酒，喝完又说：“悲伤不能共通啊。”

“那有没有可能，是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你呢？你还有年轻和健康的身体啊，不要这么消积，还能有美酒佳肴解不了的愁吗？”肖冠坚持劝着明珠，似乎作用不大，就当是喝酒聊天吧，她听明珠叹着气，一声接一声。

明珠觉得她跟肖冠 说的不是一件事，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想要的是普遍共识的那种幸福，而肖冠让她在痛苦中寻找幸福，习惯痛苦，等待幸福。未来在哪里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明确，她不要肖冠这样的生活。

小时候过够了艰难，她想以青春为跳板，过上网上说的那种标准的幸福生活。这不是她想要的，但是要而不得使她此刻很痛苦。明珠独自喝着酒，听着肖冠无关痛痒的劝说，翻了她一眼。看着肖冠坐下的凉席，认识那一年就已经存在了，竹条都掉了两根了，包边也破了，颜色像是包了桨了的样子。肖冠也不是勤快的人，没刷过几次，还有一点点发霉了。她打断了肖冠自欺欺人的幸福法则：用眼睛发现生活的美，装进心里变成辽阔，做热爱生活的开心英雄，她说道：

“傻姐姐，这么贵的阳台上铺张陈年老席，也是真绝了。你境界真高，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的。”

“破席不破，都是味道。”肖冠回想着这是刚来宛州时买的，差不多6年了。前年买了新席，把这个换下来了，还能使用呢，可以当地垫来用，便留了下来。

“什么味啊？脚味还是霉味?”明珠恢复到了平时的尖酸刻薄的说话模式，看来喝的酒起劲了，今天喝酒节奏有点快，起劲也来得快了。

“是见证岁月安好的醇厚之味，你不懂。”肖冠脸上也起了绯红之色。

“明明就是穷嘛，还非得说得那么文艺范，勇敢的文艺中年人，我敬你啊,干杯。”明珠来劲了，哈哈笑着与肖冠碰杯。

“死丫头，你心情不好使劲拿我开涮啊。我不觉得我穷啊，我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你杯里的酒嘴里的肉都是我买的。我还有一座四季花开的小院，我有田地，我还是个万元户呢，你坐下的破席是我珍藏的记忆，你不懂瞎说，哼，干杯吧。”又是杯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像音乐一样，肖冠一听这个声音就开心的笑，幸福在肖冠这里太容易获得了。

“做为一个在城里生活的人，你总是往乡下看齐，会越活越倒退的。你得向上看齐，网上有一条狗带着的手表，比你的余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