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黑狱卒的消息,刘强兴冲冲地出了阴阳客栈,一路快步往回赶。
走了一段,却见不远处,地狱捕快们已经跟上来了,并且停止搜索,一个个席地而坐,吐着舌头休息。
刁独一捕头正和苟先生站在一旁交流着什么。
看见捕头大人谈事,刘强不敢贸然过去,只好站在一棵树底下等候。这时,他发现一件糟糕的事——
那股小旋风又出现了,轻轻围着他身边旋转、旋转……
苟先生也看见了刘强,不过,他要跟刁独一说的话才刚刚开始,对于刘强也就视而不见了:“刁捕头,这个事情,还真是很重大,必须跟刁捕头请示。”
刁独一面无表情:“苟先生直说,是哪方面的事?”
苟先生道:“我有一个重要犯人,不是很好处理,想借阴阳客栈给关一段时间,不知可不可以?”
刁独一听罢,明显警觉了起来,他问道:“是我捕房要抓捕的犯人吗?”
苟先生道:“自然不是,小弟怎么敢跟捕房对着干呢?只是,此人的身份特殊,苟某还不能跟刁捕头说明他的身份。”
刁独一松了一口气,嘿嘿笑道:“这有何难?你就当我不知道。”
“那怎么行?”苟先生道,“阴阳客栈特牢关谁,还是必须要您的一句话。”
“啊,对对对,应该的。”刁独一道,“你老兄是奉了教导处特别命令过来的,刁某有配合的义务,但没有干涉的权力,所以,这件事的性质,就是捕房把阴阳客栈的囚室借给你用,我们只管借,至于你借了去之后,究竟是关玉皇大帝,还是关阎王老子,都跟我们捕房无关,对吧?”
苟先生哈哈大笑:“刁捕头真是睿智,可帮了苟某的大忙了!”
刁独一也笑道:“这都不算个事,只是,衙门里面,讲个分清责任,事不能不做,责却一定不能担着,谁也担不起。咱们兄弟也一样,帮你老兄做事,刁某义不容辞,可是,你那边出了事,要是把刁某给扯进去,别说地府如何如何,怕是老兄你自己也过意不去呀!”
苟先生道:“那一会儿到了阴阳客栈以后,是刁捕头……”
刁独一道:“这个事,我来跟黑狱卒说,办案探案,为地府服务,这是所有地狱人不容推——卸的责任!”
苟先生道:“感激不尽,刁捕头真是深明大义,以后刁捕头要是什么地方用得到小弟……”
刁独一伸手制止了苟先生继续说下去,朝刘强喊道:“刘登记,怎——么样了?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完了吗?”
刘强见刁独一喊他,急忙上前。小旋风趁机把他的帽子卷了去,扔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好消息,好消息——”刘强光着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刁独一身边。
刁独一笑了:“很好,很——好,我最喜欢听好消息,你说说看。”
刘强道:“我家捕头真是有先见之明,让我去的正是时候——一进门,我就见那黑老板愁眉苦脸,仿佛刚刚吃过一千零半根苦瓜,一看就是遇到了麻烦事。”
刁独一问:“什么麻烦事?”
刘强道:“对,小人就问,什么麻烦事……”
“混账东西!”刁独一照着刘强的光头就是一巴掌,“什——么叫小人就问?你骂谁小人呢!”
刘强赶紧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小人该死!”
刁独一又是一巴掌,随即跟上一脚:“怎么还该死上了?你说谁该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刘强委屈道:“小人真不是那个意思,小人就是问黑老板,到底有什么麻烦事?黑老板说,他们正在筹办一年一度的美食大会,有各种好吃的,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可是,好吃的有,却偏偏没人吃呀!沼泽里最近闹瘟疫,没人去他的店里堂吃,这么多好吃的,准备了半天,岂不是白张罗了!”
刁独一一皱眉:“有好吃的,还愁没人吃?”
刘强道:“对啊,小人就说,有好吃的,还愁没人吃?”
没等刁独一动手,旁边的苟先生,敏捷地一抓刘强的脖领子,把刘强提到了半空:“刁捕头就别动手了,我提着他,他就长记性了。”
刁独一没说话,只是轻蔑地摇摇头。
刘强脖子被勒得有些出不上气,但是声音还是很清晰:“小人该死……小人不是那意思……小人就说,我们第八处捕房的弟兄们,在刁捕头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工作,已经好几个月没合眼了,我们风餐露宿,衣衫褴褛,每日吃不上,喝不上,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黑,伸着一只手,在沼泽地里艰难的向前走,谁能可怜可怜我们呢……”
刁独一道:“你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跟他说,在刁捕头的带领下,捕快们都参加了丐帮。”
刘强赶紧摇头,脖子在领子里陷得更深,越发喘不上气:“小人虽不善言辞,但小人的意思,是咱们捕快奋不顾身、兢兢业业地忘我工作。黑老板听了以后,非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