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谷波澜不惊,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波劫道的匪寇竟然销声匿迹,没有再次出现。难不成嗅到了危险,偃旗息鼓了?有这么不简单的匪盗吗?这件事情四处透着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头绪。
“难不成这些匪盗提前获得了情报,隐藏了身份?”王未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那么这里面就有问题了,他们是如何得知这是一个陷阱,出处又是哪里?难不成……”王未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对于下面的问题,既没有根据,也没有线索,只能是一个猜想。猜想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有根据的猜想往往能引人犯错,误入歧途。
王未带着小橘子和猫三狗四,再次回到幽兰谷驿站。这里除了二长老克珑身上新长出的肥膘,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二长老汇报完情况后就一言不发,静静地站立一旁。对于他来说,处事的理念只有一个:任何事都不是事,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至于其他该怎么做,做什么,都不是他所要关心的。他就像一个机器,优点是能对下达的命令坚决执行心无二顾,不足的是不懂得灵活机变,只要不按下停止键,便只能在一个轨道上反复运行。
王未看着二长老那张平平无奇还毫无内容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下分析现在的状况:“看来那引蛇出洞的计策失败了,但是把二长老撤走显然是不可能的,把他放在这里至少对敌人是个牵制,撤走了不但对事情的本身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留给对方重新布局的机会。一旦这样的趋势达成,形势就会变得更加被动。但问题是,如果长时间停摆玑石输送,肖帮就会断了经济来源,断了经济来源就会运转困难,时间久了,最坏的情况甚至会导致肖帮内部动荡。假如派重兵把守、押运,虽可暂时缓解肖帮的不时之需,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则匪徒会暂时潜伏下来,销声匿迹的同时也给肖帮埋下了一个祸根;二则过于劳师动众,开支太大,长此以往不但影响收益,而且影响士气。难啊,天下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时间久了,肖帮难免松懈,一旦松懈,匪徒就会卷土重来。那样又会是一个死循环,不可取。所以事情又回到原点,要解决问题,还得把那些匪徒一网打尽,还肖帮一个安耽。”
“二长老辛苦了,你先下去吧。”王未说道。
“是,帮主。”
“当时在事发地真的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王未问小橘子,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次了。
小橘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所以她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道:“确实没有什么线索,当时我和猫三狗四到那里的时候,除了大长老和执事,一个活人都没有,而且现场收拾的很干净,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王未把目光转向猫三狗四,这倒不是信不过小橘子,而是下意识的自然反应。猫三狗四两人同时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王未最信任的人,说话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他说道:“这么说来,这帮人很专业啊,有组织,有纪律,做事干净利落,完事不留痕迹,既让我们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也无从知晓何人所为。但正是他们的这个做法,反而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至少从目前来看,让我们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便是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去猜那个不可能猜得到的目的,这样他们就能在无形中,以无成本的代价牵制我们,使我们疲于奔命,还劳无所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肖帮内部就会在紧张的氛围下出现分歧,分歧一旦形成和加剧,就必然使玑石矿和狭道的防卫松懈。然后……”
“然后,他们就会抓住机会再干一票,使得肖帮的分歧更加严重,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小橘子顺着王未的思路接话道。
“看来他们的目的未必是截取玑石这么简单啊。”猫三也说道:“难不成,他们想要从内部瓦解肖帮?”
“好手段,果然毒辣,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王未感到一种遇到对手时的兴奋,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百倍:“只不过,再怎么掩盖真相那也只是掩盖真相而已,真相既不会不存在,也不会随着掩盖而消失,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不合理的地方,我们就能破解真相,而从当时玑石被抢的现场来看,就存在着几个疑点。”
“此话怎讲?”兴奋在小橘子的脸上显现,好奇总会触发人的动力。
“其一,玑石沉重,如果是在满载的情况下,车辙印就会深,但是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车辙印却很浅,那么,车上显然装载的并非玑石。既然装的并非玑石,那装的又是什么呢?其二,车辙印的方向不对,狭道本就狭窄,车又十分沉重,如果车队由北而南穿过幽兰谷,按常理必然会沿着原道前行,这样即省力又便捷,然而车队却偏偏舍近求远,弃简择难,走的是不毛之地,这又是为何?其三,从搏斗的现场来看,看似惨烈,却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飞溅的血液,试想如此惨烈的搏杀地,附近怎么可能不见血液飞溅呢?还有其四,既然未见血液飞溅,一路引导大长老跟踪而去的血路又如何解释?难道……”王未好像抓住了什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