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赶脚自己的确有些无辜,本来八百里加急把自己招来,以为是出了非自己所不能的大事,也做好了弃笔从戎,抛头颅,洒热血的思想准备……待到率领着一大批手拿铁棍,脚踩铁靴,全身披挂的扈从、家丁,追上那个悠然自得的所谓帮主的时候,才知道是被抓了壮丁(还是主动送上门的那种),委屈,就像蚂蚁爬满在心头。说好的英勇救主哪里去了?没说好的横刀立马、力缆狂澜哪里去了?还有那个哭哭啼啼,落魄悲切的帮主哪里去了?“唉!有这么一尊大神(特指王未)横在自己面前,我周靖真的是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周靖在心中苦叹,把一切会面时的尴尬归结于面前这个皮肤白嫩、养尊处优,又喜欢夸夸其谈,外加遇事推诿的大帮主——王未。
“哎呀呀!周大人那周大人!怪我,没有把事情讲清楚,害你误会我遭了不测。你的一片护主之心天地可鉴,我王未欣喜、感动,外加涕淋。但是,事实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王未与周靖勾肩搭背,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着自己遭受的幸福困扰:“真是身在家中坐,不知天下事。周大人,我肖帮军一路行到此地,没动过一兵一卒,没耍过刀枪棍棒,但是沿途的百姓和郡县见我军威武雄壮、纪律严明,又听说在肖帮地界,在肖帮治下,百姓富足,安平强盛,因此纷纷有了投靠之心,并且也有了投靠之实。就在此时,就在此地,距离我肖帮地界五百里方圆内的土地和人口,已经尽投我肖帮,成了我肖帮新的地界和百姓……”
周靖的下巴掉到了地上,还顺便做了几次有助于消化吸收的反弹动作……直到王未把话说完,也没记起身体的一个名叫“下巴”的零件还在地上滚灰。
“……周大人!周大人!你……还好吧?”看着他一路风尘的脸,和身上沉重的铠甲,王未对这个即将接收自己那个烫手山芋的一介书生有些心疼,嘴上慰问,心里却在感叹:谁让你是大才子呢,看着破败的山河,饥苦的百姓,你大才子不管,谁管?
“帮主!你你你……你是说,从肖帮地界到这方圆五百里都归为我肖帮啦?有……有这么随便的吗?”周靖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但还是难以置信的反复询问,以获得确认:“这这这,这该有肖帮三分之一的面积吧?也就是说,一场架都还没打,我肖帮的面积就扩大了原来的三分之一。好事哪里还能这样做的啊?”
“这叫人心所向。天下的百姓都在受苦,而我肖帮恰恰替他们找到了纾困的办法,然后又看到了肖帮军的风貌,两相比较之下,从而产生了那样光辉的想法,不是偶然,实属必然。正是基于对肖帮的信任,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他们选择了肖帮,选择成为肖帮的一员。”王未拍着周靖的肩膀,没有正面回答那些重复的问题,而是用趋势论说明了问题的必然性。
“幸福来得有些突然,我想我要缓一缓。”周靖突然来一句土味情话,没想到用在这里竟然如粘似胶的贴切。
看着被幸福吓到的周靖,王未语重心长的提醒道:“周大人,时不我待啊!虽然归了我肖帮,但是一穷二白,没有管理,没有制度,更没有人才……这也是我火急莽荒的把你招来的原因。出于对肖帮的信任,他们把他们仅有的,唯一拿得出手的,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土地和性命,献给了肖帮。因为这样,我们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万万千千嗷嗷待哺的百姓受苦,更不能弃之不顾。这里需要大量地输血,有万万千千的生命要拯救。如果做好了这件事,你周靖就是他们的救世主、长生牌,和衣食父母……”
“不!帮主才是他们的救世主,也是我周靖的救世主!”周靖突然打断王未的话,激辩道:“没有帮主,哪来的肖帮?没有帮主,哪来的周靖?没有……”
“好了!好了!好了!至于谁是‘救世主’的问题且不去讨论了,当务之急是谁能来办救民于水火这件事。我思来想去,也就是你周大人有这个本事做。”王未实在听不得那些恭维话,尤其是从一身风骨的周靖嘴里讲出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之所以在这里驻留,一方面是因为等你,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行军竟然转变成了抚慰;还没到莲国地界,就收获了五百里土地……要是继续往前走,将会更多。要把这些土地和人口都组织起来重新分配,就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获得的越多,责任就越大,而这个责任就成了肖帮军前进的掣肘。因此,必须要有人来挑起这份重担,这样我才能继续出征。”
周靖也顾不上一身的铠甲,就要向王未参拜……但是一介书生哪里知道,带甲勇士是不需要向谁参拜的,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谁穿着厚厚的铠甲还能拱手作揖的?勉强了几次,没能成功,只好作罢,说道:“请帮主放心,天下百姓的事,就是我周靖的事。周靖责无旁贷。”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是,现在对你来说还只是个起点,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和万全之策。我这一路过去,还会有更多的地方投靠……这还是在现有的国境之内。如果打下了莲国,就会有更多土地重新归入国土,而这些土地无一例外,都会由肖帮管理……当然这是眼前,现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