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问一知二,大大不如,孔子听了也有赞许之意。不过八股文对四书的理解和发挥是以朱熹做的注为标准的,考生不能自由发挥,也不能以上犯下,就只能由这句话来思维,这叫尊题,也是科举考试的重要原则。
既然如此,那就就题论题,李卫国提笔,开始破题。
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
孰愈是为题干中的话语,乃是尊重原作,而自省一词出自后世南宋朱熹的解释,这样一破题,既遵循了原题,又用上了朱子的注释,可谓是一举双得。
破题之后是为承题,夫子贡与颜渊,果孰愈耶,夫子岂不知之?乃以问子贡,非欲其自省乎?
承题说白了就是要紧扣你破题所说,李卫国后一句可谓是不偏不倚,接着这又就着破题做出了解释。
做文章这事儿其实就是这样,有了立意乘着主题走下去就好,不再需要开动那么多的脑筋,文章写到这里,李卫国也是一流淌水,奋笔疾书,不再需要咬着笔杆子思索了。
……
复试来讲总体也是中规中矩,一众学子经历过这许多考试洗礼,脑中存货都已然不少,这都正常发挥便是,轻车熟路。
只是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九天时间这就过去了,复试,已然考完。
“卫国兄,做的如何?能否打动这朝廷的主考官?”
罗圭笑道,千百年来似乎考生们出了考场都会问这一句。
“只求孙山之前。”李卫国万年不变的还是这一句。
复试的成绩说不上不重要,不过也说不上太重要,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会试之前的热身,有的学子因为路途遥远,此时可能还未到京师,不能参加复试,不过同样允许参加会试,这复试在会试之后补上就好,阅卷的时候考官会综合两次考试的成绩给考生打分,以期公正。
会试是国家级的考试,大概是为了表示严肃,人家估摸也不愿像是之前的考试那样一锤子定音吧。
……
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天几乎全中国的学子都会去找剃头师傅修理自己的头发,学子们更是如此,约摸是期望自己能在考场中发挥出一个新气象,一众学子也都不吝自己兜里的那几个铜子,纷纷跑到剃头师傅那里剃头。
说是剃头,其实也只是修修边角就是了,《孝经》里第一句便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们对自己头发是颇为看重的,简直就是见发如见人,由此其实所谓的剃头也就是那么回事,修整一下边角好看一些就是了,图就图个吉利。
尤其学子们,大多出门在外,谁人不期望自己能在这京师的考试中来一个鲤鱼跳龙门,惊羡旁人?由此不管剃头师傅剃成啥样,学子们都说好,反正换了气象就好,李卫国有些好笑,这大概也相当于后世的换个发型,重新做人吧。
除了剃头,如今学子们闲来无事这就都去拜神。
不管什么神,这些个学子们几乎是盲目的遇神就拜,拜个魁星、老夫子、之类的李卫国也能理解,话说你罗圭瞅着一个路边小摊的灶王爷画像拜的那么认真干嘛?
灶王爷姓张,人管的可不是科举!
李卫国心里腹诽道,可是仍旧被罗圭按着拜了好几拜,李卫国摇了摇头,这娃,怪可怜,都魔怔了。
会试是大事,考前学子们一般不会出去风花雪月,偶尔有好这口的也都在会馆里找个半老徐娘应付一下了事也就是了,不过大多学子们如今也不再抱着书本狂啃,毕竟考期将近,能学到的东西有限,此时更主要的还是要放松心态,保证自己届时能正常发挥就好。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大明各地有那么多的学子全都赶着来抢进士这碗饭,你纵使再有才,敢说自己必定脱颖而出,高中状元?
有就最好,没有三年以后再来呗!
科举太有诱-惑力了,足以让人心心-念念,绝不放弃,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多少读书人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这科举?
“其实朝廷应该立块碑,敬给那些科举失败的学子们,他们,一样也是英雄!”
李卫国忽然感慨道。
罗圭脸色落寞,看来也是深有同感,这家伙是花了银子这才得了个秀才,至于乡试第一,乃至后来的会试第一都是自己都不曾想到的,自然心里也是颇为赞同。
科举是个独木桥,多少人抢着过?最后又有几个人到了那头?
剩下的,不都落了水?
偌大的大明朝,三年一届的会试,最后录取不过三百人,还是按照南北中的地域来录取的,多少满腹经纶的读书人这都“哀嚎”着落第?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两人都不再说话,是啊,科举路上,失败者,一样是英雄!他们不一样同自己蹲坐号房数日写就了许多妙笔生花的好文章?最后落第,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