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由巴合黑领军,从疏勒西征。伤愈后无比阴沉的也素亥,和拉弓射箭没了准头的忽特刺跟着老爹继续围剿匈奴人,而斡勤被派去北边,准备兜一大圈,从斋桑湖去往夷播海,牵制怛罗斯派去塔什的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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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素亥顶替巴合黑与权渠闾对峙,穆苏曼在疏勒被忽特刺绊住,西征大军施施然地绕过疏勒,顺着河流谷地,进入水网交错的大宛盆地,盆地的西出口正是塔什所在。蒙军全数散开,一路分兵准备各个击破,将塔什城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躲在城池里的月即别人并不惧怕骑兵的冲锋,赫巴德督令加强巡逻和监视,防止夜袭。城墙上的弓弩手让企图渡过护城河的蒙兵伤亡颇大,滚木砖石的砸击也让城门的蒙军束手无策,十二次强攻无功而返。
巴合黑调整部署,改为长期围困,断其粮草,再伺机强攻。于是兵分两路,一路大军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扫荡周边地区,实行三光政策,切断联系,制造大范围的无人区,使塔什成为一座孤城。一路四面围住城门,让俘虏来的工匠架设、组装攻城器械,还在城中散布四处被屠的信息,制造恐慌。工匠们在城外一周构建二十多座高过城墙的筑堙,架设了瞭望用的巢车和望车,居高临下,侦察城内守军情况,几乎可以看到城内四周的每一个死角,以防城内守军大规模突围。
然而赫巴德及其手下并无这个胆量冲出包围圈,原因无他,马没人家快,即便能逃出去,步兵和民众只能跟羔羊似的被屠,还不如拖延时间,等待援兵或缺少后勤补给的蒙兀人自动退兵。他们忽视了蒙兀骑兵此时正四处掳掠粮草和牲畜,屠杀周边没有军队保护的百姓。中亚最富庶的大宛盆地里,奥什、安集延等地已经沦为赤土,数十万军民罹难。何况巴合黑不会让守军安逸地拖延时间,他命令工兵伐木锯树,铲土垒砖,继续修筑靠近城垣的高台,在高台上架设强劲的大型床弩和抛石车。
蒙兀人的弓弩技巧非常高超,虽是木质,但很强劲,射程近三百米。所用的箭有两种,一种轻而镞小,尖利无比,用于远射;另一种重镞大而宽,用于近距离射杀。他们从被俘的西域工匠处学到许多攻城手段,掩护攀登城墙的木幔和云梯,烧毁城门的火车和猛火柜,冲撞城门的钩撞车,发射粗如长枪之箭的床弩,用弓弩发射带火的箭等等。尽管略显粗糙,但对付同样野蛮的低等文明足矣。
床弩和抛石车从四面八方向塔什城内的房屋楼阁射出带火药包和油脂枯叶等易燃物的箭雨。许多粗制的火箭在飞行中熄灭了,但仍有不少射中目标引燃大火。一旦发现火点,弓弩手就一齐瞄准那处,把大量的油脂物缚在箭杆后射击,以引起更大的火势。
秋高气爽的时节和呼呼作响的大风,助了蒙兀人一臂之力,塔什城内熊熊大火连街烧。街道烧成一片瓦砾,士兵和百姓死伤无数,尤为可怕的是,许多粮仓化为灰烬。
巴合黑惬意地站在最高的观望台上欣赏一片火海的壮丽情景。
严重低估蒙兀人的赫巴德完全没想到会玩脱了,被根本来不及扑灭的火势弄得焦头烂额,眼下没了退路,只能期待援军。求援的消息早在巴合黑出发前就传到怛罗斯,但萨来曼汗在优素玉甫母妃的挑唆下对穆苏曼极其不满,何况听闻蒙兀人是原始的游牧民族,没有城池,不如月即别强大,对葛不勒遣来下战书的使者再次不客气地剃须剥衣,然后派了大将查哈带一万人去协防塔什。后来进攻精河的优素玉甫与屠胥僵持不下,葛不勒拿下昌吉奔精河而来,不知道是准备当黄雀,还是拉一打一。萨来曼汗禁不住枕头风,把重兵调往精河保护小儿子,忽略了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的塔什。穆苏曼感觉不对劲,想率军合力冲出忽特刺的包围,,驰援塔什,可惜忽特刺让他无可奈何。
现在,塔什的双方攻守了近四个月,粮草供应开始紧张,明知再不会有援军到来的赫巴德感到末日来临,绝望地下令准备撤入内城失守。蒙军突击队趁势登上了城头,放下吊桥让骑兵冲入,外城失守被烧毁。查哈觉得坚持不下去,劝说赫巴德投降,以减少军民伤亡,被严辞拒绝。作为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赫巴德知道蒙兀人绝对不会饶恕他,遂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宣战指示,要求全体将士与城共存亡。查哈不愿引颈就戮,于夜里率亲信偷潜出去投诚,谁知巴合黑连夜审了他一遍,摸清内城情况后就下令统统斩首。作为英勇无畏的长生天子民,蒙兀人向来讨厌临阵逃脱和背主而逃的叛徒,只欢迎一开始就主动投降的敌人。这样的行径也绝了月即别人投降的念头,人人抱着背水一战、与城共存亡的念头。
巴合黑肃清外城后,才吹起进攻内城的号角,下令活捉赫巴德,没成想遇到最为激烈的反抗。每街每屋都有月即别人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武器没了就挥舞棍棒砖石,甚至桌椅锅碗都能用,即便是被砍倒在地的老妇人,也会拼尽最后一口气,拖住蒙兵的腿或咬伤护甲不能保护之处,更不用说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身中数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