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阿慎和玛黛花刚好都是今天生产,听说大巫做了最好的准备,我就想着一起用的方便。”她让人打开二门,轻描淡写地说,“再说了,汉府里的棉被褥子肯定是最好的,人手都是您家里准备好的,只有这位老嬷嬷急着出来和您说话,才离开玛黛花身边。”
她示意女兵放阿嬷说话,只听老婆子叽里呱啦一顿哭喊,大意是说女主子刚喊肚子疼,这些女兵就把她们一屋子人连绑带抬送到这里,现在女主子要生了。
大巫手心冒汗,想就此罢手,旁边一位巫医A立刻呵斥阿嬷,“快进去陪着你主子!若是过午还没动静,你再来报!”
在场之人都认出这是和渤海国走得近的祭司之一,阿格迪看着他冷笑一下,吩咐亲卫配合女兵守住二门,转身离开。
江格怒瞪此人一眼,警告大巫,“若惹出事,我可不会保你!”然后去追弟弟。
里面陆续传来女子的嘶喊声,陆千喆和蔼地看着大巫问,“要不要东西给她们喝?”
大巫稳一下神,吩咐两人上来,各拿一杯浑浊微黄的茶水,陆千喆大方放行。两人回来后,去左屋的说见到玛黛花的阿嬷,已经喝下,另一个表示他只能在门口递进去。
陆千喆讥笑说,“女子生产是私密之事,汉人是不许不相干的男人进去看自己衣衫不整的媳妇的。”
大巫一惊,赶紧派人去找玛黛花的丈夫,直至日头正好,都没见到人影。
这时巫医A又开口了,“这定是难产,大巫,上鞭驱魔吧!”
“我们不许男子进入,女子可行?”
巫医A很强硬,“只有巫医有资格祭祀。”
“男子进屋得蒙眼!”
大巫拦住那人,“请让阿嬷来说话。”
老婆子冲出来证实了玛黛花是难产,大巫立刻附和巫医A的话,要求驱魔。陆千喆挥手让女兵带着一个祭司进去,另一个祭司跟着阿嬷走。鞭打声和女人的哭喊声更惨烈了,好半晌两个祭司才大汗淋漓地走出来,祭司解开眼罩跟大巫和巫医使了眼色,另一个眉头紧锁,说看着不太好。
大巫立刻急了,对着陆千喆怒吼,“玛黛花若有个万一,我要你偿命!”
这时一个泪流满面的男子从二门里冲出来,揪着眼罩仁兄狂扁,“混蛋!我杀了你!”
大家认出此人是大巫的孙子巴特桑,连忙搂腰抱手,把两人分开。
大巫惊痛莫名地问,“出什么事了?!”
“这人居然敢用带倒刺的马鞭抽打玛音!上面还抹了辣椒粉!”玛音正是他妻子,怀着大巫的第一个曾孙。
目疵欲裂的大巫揪着眼罩男,“谁让你这么干的!”
眼看那个积极促成此事的巫医A想溜,女兵立刻把他踹回眼罩男身边,果不其然,眼罩男指着这人哭喊,“是他说要这样弄死阿格迪的额和尼!我只是听他的!不关我的事!”
大巫顾不上问巴特桑为何玛音在此,和亲近之人血红着眼睛对两人拳打脚踢,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早就聚集了一大批围观群众。陆千喆等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也没提醒他们要不要抢救产妇,直到玛黛花的阿嬷再次冲出来,跪在大巫面前,说玛黛花不行了,扭打的众人才恍然大悟地分开。大巫和巴特桑赶紧往里面跑,陆千喆大方放行。这时大汗淋漓的玛黛花丈夫带着几位汉人大夫过来,追了上去,恳求地边跑边对大巫说,“汉医有办法救人,大巫,求你让他们救命!”巴特桑眼里重新燃起希望,拉着一个僧侣就往玛音的屋子去。
大巫站在分岔口上左右为难,不知道是去看孙女还是先救曾孙,眼瞅着女婿快跪地上去了,连忙挥手让他带人先去,派了一个最信任的女巴列钦跟着他,自己转头去巴特桑那边。
两个产妇情况都不妙。
玛音伤重昏厥,和尚给她紧急施针让她清醒过来。为了保证她适时用力不能止痛,好在宫口全开,靠参汤和浓药熬着把孩子生下来,就闭过气去。屋里女兵和医僧赶紧先抢救她,巴特桑抱着血糊糊的孩子,父子俩一起哭得痛不欲生。大巫落寞地站在门外抖着手不敢进,老泪纵横,一点想不起吹鸡毛之事。
玛黛花这里是真难产,好在这个巴列钦技术很不错,矫正了胎位,临近深夜终于生下一个小女孩。汉医遵照陆千喆的指示,详细写了注意事项和会导致的结果交给两个丈夫,然后退了出去,医僧还想和巴列钦讨教一下,结果看见大巫,只得放弃。
事情其实很简单,玛黛花是被掳来的,可玛音是路上动了胎气,被人就近送来,不管水和鞭子有没有问题,反正安心在后面生下个六斤男孩的任淑慎都不会出事。陆千喆本打算拿捏人质就好,没想到老天送来了玛音。女兵交代过巴特桑千万别出声打扰产妇用力,他一直在帷幕后面看着。亲眼看着老爹的人进来递土水抽鞭子,可能这些真的是萨满教习俗吧,他居然没反对,还是女兵看玛音昏死开口制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