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

村子和学校之间被大人和小孩走出了一条路。

白雪被踩的紧实光滑，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平时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现在要用双倍的时间。

远远看去，村子上空飘出缕缕炊烟，宁静祥和。

搓搓被冻的僵硬的脸蛋，眼见着就要到家了，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推开沉重的栅栏门，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堆积在院墙边儿上。

刚打开院门，一个黑色的大狗就扑了过来。

杨灵差点被扑倒在地。

“将军！你太重了，我抱不动，下去！下去！我都要摔倒了！”

将军已经四个月大了，体重上了20斤了，往人身上扑的时候还是挺重的。

汪…汪汪…嘤嘤嘤…小主人…要抱抱。

狠狠揉了一把将军的狗头“将军，爸爸呢？”

将军见小主人摸它，兴奋不已，一窜一窜的往人身上蹦哒。

这狗将军又缠着妹妹！

杨盛蹲下，冲着将军勾了勾手“将军，过来！”

被另一个小主人召唤，将军兴奋的摇着尾巴，颠儿颠儿的跑了过去，不停的蹭着舔着，尾巴摇的像螺旋桨一样。

杨灵都担心狗将军的尾巴会不会摇断了。

杨老三抱着两捆玉米秸秆从房后走了过来。

“老闺女，放学啦。”

“嗯呢，爸，我妈呢？”

“在屋呢，快进屋，瞅你冻的。”

拍了拍身上被将军蹭的雪，杨灵跟在爸爸身后回了屋子。

在外边待久了，突然进到暖和的室内，冷热一激，杨灵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太冷了。

这冬天太难熬了！

晚饭后见她爸要出门，杨灵开口叫住了他：“爸，你干啥去？”

杨灵心里暗笑，一连好多天，她天天晚上不让她爸出门，想开是憋不住了，想溜达了。

“爸爸溜达会儿，你们在家看电视吧。”

杨老三实在忍不住了，以前隔三差五的，晚上都要出去看他们打麻将，玩扑克。

这半个多月，他闺女也不知道咋了，天天缠着他不让出门，不依她就哇哇哭。

“爸爸…”

看着小闺女又眼泪汪汪的，杨老三无奈叹气。

“好，爸爸不走，别哭啊。”

嘿嘿…

又是成功的一天。

走过去抱着爸爸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爸爸，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出去？”

杨老三也是实在好奇，问她：“为什么？”

杨灵说：“爸，晚上先别睡着，等哥哥和妈妈睡着了，我偷偷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

杨灵摇头“不能”。

“好吧”

入夜。

外面渐渐起了风。

风吹的钉在窗户上塑料布哗哗作响。

外间炕上杨盛和马玉梅已经睡着了，小呼噜此起彼伏。

杨灵披着被子和杨老三坐在炕梢，一盏烛台放在火墙子上，烛火摇曳，散发昏黄的光。

“老闺女，有啥事啊？还偷偷的说？”

杨灵也是斟酌许久，才打算跟她爸说的。

“爸，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你觉得有点荒谬，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的听我说完。

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跟你说的。”

“嗯，你说，我听着呢！”

小丫头不大，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格外有意思！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很可怕！

梦里你被警察抓走了，

判了九年。”

杨灵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么几句话。

看向她爸，观察他的反应。

果然，像听故事一样，连表情都没变！

“梦里爸爸你因为偷羊，放火烧柴火垛被警察抓走了。

其实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我也不确定，梦里折断太模糊了。

梦里你被抓走了，那天我和哥哥放学找不到你，进不去屋。

饿的到仓子里拿冻豆包啃。

你被判了九年，走的第二年，妈妈就死了。

我们姐弟三个孤苦伶仃的跟着奶奶和老叔，日子很苦…

后来，我上初中的时候，你才回来…”

杨灵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缺失了整个童年的父爱和母爱，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老闺女！”

杨老三心疼一把搂过女儿，抱在怀里。

他听的也很不是滋味，闺女说的是梦，但是看她哭成这个样子，他又觉得不像梦……

“爸，我太害怕了，太真实了，我怕真的成了梦里的样子。

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