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昔月嘤咛一声睁开了眼。
她没死,真好。
侧头看去。
床边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她难以置信的试探着,“夫君?”
是什么把一个俊俏的男人折腾成这么憔悴的。
嗯,是她本人了。
“娇娇,你终于醒了。”
还不等昔月开口,裴景云像是如释负重一般,昏了过去。
吓的昔月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这个人,怎么说晕就晕啊,直到听见他沉稳有序的呼吸声,她这才放下心来。
“小姐,世子爷太可怜了。”
嗯?”
“世子爷在您床边守了近半个月了……”
“什么!难怪有一股怪味,快去让逐风过来,给他家世子沐浴。”
“小姐,你没有心!”
素儿气愤的跺了跺脚,还是跑去找逐风了。
这小丫鬟胡说,她有洁癖的好吗?
嘴上虽嫌弃着,心底却涌上一抹幸福的感觉。
这个男人,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她去雪山冒险走一遭。
至于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没耽误挣银子。
朝中的大臣,近来人人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下的那点子丑事被揭发。
所幸破财能消灾,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这些大臣纷纷拿出银子买断了自己的负面消息。
昔月一顿盘算,好家伙,进账几千两。
她做梦都忍不住笑醒了。
抓住了朝臣的命脉,等于抓住了整个朝堂,任你皇帝再怎么厉害,最后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这时,父亲上官鸿已经带着几个哥哥回到了边疆。
至于裴景云和她,仍旧在皇帝面前装着病。
城中已经开始有流言,说裴世子克妻,这才成亲没多久,世子妃便病倒了。
朝廷命妇们都暗自庆幸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裴景云。
昔月听着丫鬟的禀报,暗自发笑。
等哪天裴景云做了皇帝,这些人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
昔月已经彻底“病倒”了。
皇帝派了李公公前来探望,实则打探消息,可惜的是李公公早已是世子的人了。
等李公公回宫复命后,皇上得知上官海棠竟是大限将至、药石无灵,他心情大好。
先前还要顾虑上官鸿一家的报复,如今倒是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当即命裴景云修书一封,告知上官鸿,他的女儿快不行了,引他回京见最后一面。
……
“上官鸿,你敢私自回朝,你可知罪。”
“狗皇帝,老子当初瞎了眼才会将女儿嫁给你。”
“放肆!”
“来人啊,将上官鸿给朕拿下!”
话音刚落,大殿门外瞬间围上了一圈侍卫,他们个个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给朕将这老匹夫乱箭射死。”
“我看谁敢!”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兀的传入皇帝的耳中,他心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昔月一身黑色劲装,和裴景云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侍卫,漫步来到沈君逸面前。
“你,你怎么……”
“呵,是不是觉得,我还没到快死的地步,很失望?”
“裴景云,竟有胆子欺骗朕!”
“那当然,因为他的毒,早就解了,而我,根本没病,是你自己太蠢了。”
“骗了我一次,傻子才会上第二次当。”
“对了,告诉你哦,这皇宫的禁军,早就是世子府的人了。”
说罢,她毫无留恋的挥剑一把挑断了沈君逸的手筋。
瞬间,一声惨叫在大殿中回响。
沈君逸猩红的眼狠狠的盯着昔月,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贱妇,你以为帮裴景云夺了朕的皇位,他便会真心对你么?”
“早晚有一日,他定会像朕一样将你上官一家覆灭。”
昔月冷冷一笑,
“呵,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吗?负心薄幸,这天下,谁都能当皇帝,除了你。”
这时,裴景云波澜不惊的道,
“我不会像你,天下与美人,我宁可只要她,这皇位,本世子会让海棠来坐。”
“你疯了!裴景云,你这个疯子!
沈君逸一怔,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发疯似的扯动嘴角,一阵阵痴笑起来。
裴景云,竟然要让这个女人当女皇。
饶是昔月也被吓了一跳,这,事先没有说过这回事啊。
再说她可不是当皇帝的料,她只想躺平好吗。
就在愣神间,一旁透明人一般的陈妃,手里拿着一把金钗朝着昔月猛扑了过来。
“上官海棠,你凭什么每次运气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