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安蹙紧了眉头，依偎在她怀里的诺阿再次低低啜泣起来，苏以安好不容易安抚好诺阿，才谨慎地发问，“你说的‘净化’和‘净化室’，能告诉老师是什么吗？”

诺阿犹豫了一会，自觉自己既然已经将那天发生的那样大的事都告诉修女老师了，‘净化’的事也没必要瞒着。

“是蒙特罗神父帮我做的仪式，因为我......不洁，”诺阿紧紧攀着苏以安的手臂，害怕老师讨厌自己，抬头去看苏以安的神色。

女孩在修女老师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目光中找到了勇气，“有一个斋戒日，我太饿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偷偷吃了一小片香肠，但是我被神父大人发现了。”

苏以安此时并不是原本那个‘自己’，对创世神的信仰算得上是聊胜于无，因此并未斥责诺阿不守教义，而是安慰着女孩，“老师明白，你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晚上肚子饿也是很正常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神明会原谅你的，老师保证。”

“太好了，”诺阿的神色明显高兴了些，“那我以后不必再每周五傍晚去做净化了是嘛？毕竟净化还是挺疼的。”

最后一句是极小声的抱怨，但还是被苏以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个人，哦，我是说蒙特罗神父，他给你做的净化仪式是什么？”

“神父大人会让我躺在净化床上，然后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之后我就觉得我的下裙被撩起来，有东西从下面进来，我第一次的时候觉得疼得太厉害了，还问神父大人那是什么，神父大人说是导出我的罪恶的圣炬，叫我不要多问，带着罪恶的人会受到神明的厌弃。”

窝在苏以安怀里，鼻尖嗅到淡淡地草药香气，只觉得这个怀抱温暖又让人安心，不自觉地说了许多话的诺阿，错过了苏以安凝重的脸色。

修道院的女孩子们常常是在很小的年纪就被收入院中，一年中只有三五天的假期可以回家见见亲人，其余的时间都要花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神明的侍从上。

女孩们拥有最虔诚的信仰，同时也对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知，这样洁白的花朵，太容易被心怀不轨的恶魔假借冠名堂皇的名义伤害。

苏以安朝窗的方向望了望，窗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苏以安只能猜测着现在的时间，去上课的玛琳娜应该快到回来的时候了。

离开前，苏以安帮着诺阿换掉了她潮湿的床单，看着诺阿换上干净睡衣，苏以安在诺阿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

“我的好女孩，安心休息一会儿吧，晚餐我会让玛琳娜帮你带回来的，不要再不吃不喝让我们担心了好嘛？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相信老师，你是最纯洁的花瓣，不必再去‘净化’了。老师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

诺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微笑，“当然了修女老师，我相信您。”

苏以安明白诺阿的意思，因为自己神职人员的身份，她才会这么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在这些孩子心里，神明的旨意高于一切，也正因如此，才更容易受到伤害。

纯白的心灵从来不是过错，意图染指她们的恶魔才是肮脏的污秽之物。

轻轻关上宿舍的门，室外已经是一片灿烂的黄昏景象，学生们三五成群的从教室的方向出来，即使是严肃的修道院此时也染上几分轻快的颜色。

苏以安在心里轻声叹息，在心里问小光团，‘小团子，刚刚那孩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这个神父真是太坏啦！安安我们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小光团气鼓鼓地蹦着。

苏以安一边匆匆往食堂的方向去，一边在心里谋划着后续该怎么做。

‘我记得，三公主最近热疾又严重了不少，皇室已经发出告示，正在寻访女医疗官？’

‘是的，安安你是想借助皇室的力量吗？我可以帮你问问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如果三公主的命运不是应该在这场疾病中死亡的话，我就让它把治疗的法子告诉我们！’小光团很积极的帮苏以安谋划着。

苏以安没想到还有这么‘作弊’的路子可以走，她本来是想自己研究治疗方法，如果能得到此处世界意识的帮助，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一人一意识商量好此事，苏以安还拜托小光团再帮自己查一查神父和上校口中有关南岛和凯萨琳的事，她直觉‘凯萨琳’的名字很熟悉，却不记得是从哪里听闻的了。

小光团一一答应下来，暂时离开了苏以安的识海，想来是去找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了。

苏以安到达食堂的时候刚好看见玛琳娜往里走，正好交代她晚上带晚饭给诺阿。

玛琳娜高兴地感谢苏以安，表示诺阿能好起来，重新开始吃饭真是太好了，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本就迟了的苏以安又因此耽搁一会儿，等她准备领取餐食的时候，只剩下了最简单的奶油面条。

负责打饭的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嬷嬷，略显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