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宁煜骁喝得酩酊大醉。
许至柔一进门,见他坐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他手边躺着几个酒瓶,有一个不知怎么摔碎了,划到他的手指,渗出殷红的血迹。
许至柔察看着他的伤口,心脏丝丝拉拉的疼。
他醉得厉害,怎么都叫不醒。她只得和何叔扶着他上了电梯,带回卧室。
用创可贴小心地将他受伤的手指包好,见他睡梦中皱了皱眉,不由小声嘟囔:“疼了吧?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喝醉。”
何叔端着醒酒汤,轻声询问:“您看他这样根本喂不进去,可怎么办啊?”
“放这儿吧,我有办法。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成,我睡得轻,有事您随时叫我。”
何叔走了,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
许至柔费了大把力气帮宁煜骁脱掉沾了酒气的衣物,累得气喘吁吁。
他睡得很沉,微醺的面色,深邃的五官,一动不动好似博物馆里的雕塑作品。
闭着眼这样安静,倒是少了几分令人惧怕的威严。
许至柔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心绪复杂,靠在他肩上低语呢喃:“是因为生了我的气,才把自己灌醉吗?你怎么可以说出那么讽刺的话羞辱我呢?你明知道我不会。
打你那一巴掌我没有用力,我舍不得,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宁煜骁睡梦中感到肩头濡湿,沉重的睁开眼,发现她在怀里抽泣。
“柔柔……”他嗓音暗哑,还有几分醉意。
许至柔忙起身慌乱的擦了擦眼泪,“你醒了?喝一点解酒汤吧,温度刚刚好。”
宁煜骁迷迷糊糊坐起来,见许至柔眼睛红红的端着碗,却始终没有递给他。
他心疼极了,“对不起,我说错话,让你伤心了。”
许至柔抬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嘴巴一扁,豆大的泪珠圆滚滚的落了下来。
“原谅我,好不好?”
许至柔吸了吸鼻子,“明明是我打了你,你干嘛跟我道歉?”
“你打得对,我该打,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宁煜骁想要抱一抱她,许至柔躲了一下,“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好。”
他伸手去接,她却还是不肯松手。
她微微咬着唇,像是在纠结什么似的。
“怎么了?”宁煜骁不解。
许至柔侧过身去,自己喝了一口醒酒汤,随即吻上了他的唇。
宁煜骁并不清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由着她捏着下巴,将醒酒汤渡到他的嘴里,咕咚一声喉结滑动,大力的吞咽了下去。
许至柔脸红如血,娇嗔道:“我可没有对其他病人做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再也不能那样冤枉我。”
宁煜骁呆呆的看着她,真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许至柔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宁煜骁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还想喝。”
他等着她含着汤靠近,然后主动张开嘴,搅拌汤汁,纠缠许久,连着她的味道一同吞咽下去。
灵芝蜂密的醒酒汤,清甜可口,却让他越喝越醉,沉溺在她的温柔里,再度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一觉醒来头痛欲裂,宿醉带来的后果是断片,他只记得自己在酒窖喝酒,连怎么回到卧室的都不知道。
可他残存的记忆里,犹记得许至柔在他的怀里哭泣,还用嘴给他喂醒酒汤,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宁煜骁猛的掀开被子,在寻找着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屋子格外整洁,连衣服都板板正正的放在床头。
床头柜空空如也,醒酒汤呢?他明明记得昨晚放在这里。
宁煜骁捂着头颓然的坐在床上,不一会玉姐轻轻推开门,“少爷,您醒了?”
宁煜骁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收拾过房间吗?”
“没有,少奶奶说您快天亮才睡着,让我别打扰您。我推门看过几次,您睡着的时候我没进来。”
“那你有没有看到过这里放着一碗醒酒汤?一个玉色的碗,很小。”
玉姐一笑,“没见过,少爷是不是睡糊涂了?咱家醒酒汤每次都是用杯装的,我特地吩咐过他们,喝醉了碗容易洒,一定要用细口的白瓷杯装。再说昨天家里也没熬醒酒汤啊,许是我睡得早,我再去问问别人。”
“算了。”宁煜骁苦涩的一笑,想想也是,她那么害羞的人,怎么会做那么不矜持的事?
她那么要强的性子,又怎么会因为跟自己拌了几句嘴,哭得一塌糊涂呢?
一定是自己喝得太醉,才会痴心妄想。
他沉默许久,玉姐忍不住问:“您这会儿要不要吃晚饭?厨房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开饭。”
“等她下班,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