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爷行行好,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家穷,孩子又小,等轮到给我们救治,孩子早就一命呜呼了。都说京城的医馆医术不比宫里的太医们差,孩子他爹娘也染了病,只有我这个老婆子能带他来碰碰运气。还请这位大夫救救我们家孩子吧。”
孩子在襁褓里听见祖母的呜咽,也不禁啼哭起来,但她面前的医馆迟迟不肯开门,里头掌柜道:“二位莫要多管闲事,京城车水马龙,疫病若是扩散,速度远比虹镇快。我家下人已经报了官,您二位速速离去,这孩子症状不严重,您二位回家用白醋洗漱一番便可。”
话音未落,一队蒙住口鼻的士兵将此地团团围住,领头一人与亲信窃窃私语,我听不太真切。
“他们要将这对祖孙秘密处死。”
少侠是习武之人,耳朵比我灵敏。
这好歹是两条人命,处死能保住全京城人的命这不假,但眼睁睁看着,委实难安。
“大人,在下有一计,可两全其美。”
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排骨兄弟你疯了!你竟然要插手官府的事情?”少侠拉住了我。
我点了点头。
“你是何人?”
“在下不过一个江湖游医,不值一提。在下记得从此街道起一路往北有一座废弃土地庙,人迹罕至,偶有乞讨之人在此过夜,如果大人相信在下,请您手下的将士们即刻前往,将闲杂人等妥善安排后,在下带着这祖孙二人前往土地庙医治疫病。”
我从前是国舅家的嫡女,众星捧月,他们说的客套话,我大概也听过一些。
“您是百姓的父母官,想必处死这可怜的祖孙,心中也十分难安,不如将这个难题交给在下,您也就不会徒增杀孽。”
孰轻孰重他懂,用一个没听说过名号的游医,去换全城百姓,很值。
“就照你说的去做!”
官兵走后,药铺老板丢出一盆子白醋,让我和少侠也能防治一二。
我用巾帕沾湿搅干后蒙住口鼻,让他照做。
“干什么?你想让小爷跟着你去?你别做梦了,小爷才……”
“吵死了……”他去只能影响我的判断,我撕了他的袖子浸泡后给他捂上。
“少侠,咱们就此别过。”
我要带着那二人离去,少侠却突然开了口:“排骨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小爷的意思是说,若你真的不幸,小爷心善,给你立个衣冠冢。”
“本……本大夫医术天下无双,没有意外。”我故作勇敢,清了清嗓子,“我的名讳你听好了,怀仪,神医怀仪。”
“这名字怎么跟个和尚的法号一样……算了,排骨……不是,怀仪兄弟你也听好了,小爷名叫天涯,孤客天涯。”
他不是真名,我也不是,但此时此刻,我同这个相识不到一日的江湖少侠,还是会心一笑。
————
我试了很多治疫病的法子,可在这个孩子身上都不起作用,结果第三天,这老妇人也不幸染病,我一人要照顾两人,实属困难。
不能让病情加剧,我要承认自己的医术有限。
我想去托看守的卫兵,但他们避的太远,我发愁时,看见了庙外树上的一个人,是孤客天涯。
“少侠,麻烦您替我写封信,交给太傅许府的海氏夫人,就说让她替我给『那位』写封信。”
那位,当然是当今明皇后许听澜,她能替我去问纪太医……那个我唯一承认医术比我好的人。
第四天傍晚,在庙门口我看见了他。
彼时的我已经很累了,只能强咧了笑容给他,也许是累的我心悸之症复发了,我咳嗽几声,缓了好久。
“喂,排骨兄弟,你还好吗?”
他想跨过庙门进来,被我大老远伸手拦住,这病我都没寻着解药,可不能让更多的人掺和进来了。
“我可是神医,好得很……咳咳。可有消息了?”
“你可真的是会使唤人的。”他啧了一声,“要的东西,宫里那位托人递出来了,你要什么草药尽管跟小爷说,小爷替你去买来。还有,排骨兄弟你记住了啊,可千万别死了啊,小爷我没钱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埋你。”
他将听澜的信像纸鹤一样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我手里,这纸鹤做的可真是栩栩如生……
倒是比表哥送我的那只,都要好看不少。
我双手捧住了它,满是感激。
——
我开始有些头昏。
我照着纪太医说的方子,开始调整着各味药材的计量,终于是心中有了把握,只是孩子年幼,妇人年迈,万一有些差错,便是害人性命。
我面对着这碗药,一时间发了难。
该让谁先喝……这个决定代表着谁失败的可能性大。
“孩子还小,姑娘您让我来试吧。”老妇人病得严重,瘫在稻草堆上,看着我为难她开了口。
可老妇人的病情远比那孩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