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快点儿的”,
周立顶着鸡窝头造型,睡眼朦胧,
良久,那段迟迟没有回应,
“是我喊得不够高吗”,
他坐在床上醒过神来,冲着亮灯闭门的卫生间方向高喊了一声,“沈义,你好了没,我还等着你呢”,
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
周立咂咂舌,“我还等着上厕所呢”,
卫生间里没动静,周立一个鲤鱼打挺腾地一下起床,
站在空荡的卫生间里人傻了傻,
“不在还开灯闭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谁会上当啊”,他轻嗤一句,忽然就笑不出来,“MD走都不说一声,老子好心收留你一晚,当我房间是什么地方呢”,
当个香客,缘分一场,
一贯作风罢了,罢了。
房内大骂特骂的人此刻也是被谈论的对象,
“姜特助,麻烦有两种,一种是别人找茬,还有一种是自找麻烦,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沈义勾着衣领的手指一松,外套准准地落在人了身前,姜栀伸着手臂揽过,
她站在他身侧身姿笔直,裙摆下修长的双腿自然而然地拢紧,
“自找……”,
麻烦两个字她还没出口就被男人的话音掩了过去,
“错,你是自找麻烦的同时还给别人找了麻烦”,男人继续维持着,眨眨眼道,“周立酒量是不错但也不用你来验证,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学学熨衣服”,
姜栀被他驳的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眉峰挑了挑,显然对自己的一套说辞很满意,继续蹬鼻子上脸,
“挡酒这事周立只干这么一回,这次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周总,人挺好的”,她脑子里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索性直接接了话,
“所以你觉得谁坏”,
一道凛冽的目光投向她,那人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样等她开口,
姜栀怔了一秒,收紧臂弯里的外套,
“沈总,我去熨衣服”,
“站住”,
她是听不懂那是句暗讽吗,
男人紧绷着唇,太阳穴突突地直跳,相反,姜栀眉眼认真,神色严正地等待他再次开口,
她眼底露着丝丝坚忍,平静地和他对峙,
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有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清媚俯低,和他记忆中挂着两行清泪的模样截然不同,
小猫收了玩乐的心思,正巧他也失了逗她的兴趣,
可他忘了一点,小猫的尖爪挠人也一样生疼,甚至钻心刺骨,
男人的眉角更加肆意张狂的挑起,压着想要直接将人拉过来的冲动,
“熨去吧熨去吧”,
她要是熨不出个花儿来,他也不回家了。
至此很长一段日子里,姜栀只围着一人团团转,
姜栀遵守着行程表配合男人的日程,听从他的要求安排各种活动,
林枫则是一五一十地汇报,他们两人接触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
涉及到安森的重要应酬,基本都会经过林枫这一手,
男人生活上更多的细节则是完全交给她,
在他清早出发前她将他的领带和腕表备好,
他宿醉时她在旁递上杯温水,偶尔在书房工作时她会亲自奉上茶水和吃食,
甚至在他就餐前还将盘子和刀叉细心地摆好,
虽然碧玥湾的整栋别墅里并没有多少他生活的痕迹。
时节转冷,林枫风尘仆仆地上楼,到了书房才觉得身子回暖,
姜栀穿着件杏色毛衫,一边整理着桌面,口中一边喃喃,
他只要看着她的背影,时不时都会感叹一句姜特助真的上道了,
还有就是,她和沈总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两人同处时彼此都很淡然,虽说本该如此,但他心里总有口气憋在那儿,不上不下,
反正他作为一个中间人倒是乐此不疲,以前那种夹在两头不做人的感受体验非常不好,抛开他总选择倒戈在自家老板那方不说。
她手上归置着零碎的物件不停,动作干净利落,
林枫踏进了几步,“姜特助,你怎么还学起我来了”,
他其实就习惯边整理边自言自语,关键是声音一定要低,有助于厘清思绪,
姜栀手上停了一瞬,抬眸与他对上视线,
他们算是熟悉,注视着她明媚面容的那刻,林枫眸色还是亮了亮,
“没多少人能无师自通的,有样学样”,
轻笑声在空荡的书房内响起,
他其实是本着开玩笑的意味,没想到她反过来揶揄了一句,
林枫陪笑了声,眉眼紧了紧,
她真的变了,
这种变化不知是好是坏,或许根本没有好坏。
“姜特助,沈总今晚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