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发自觉地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甚至帮我爸换洗了床单被罩。
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识驱使下,我收拾起来所有能被我爸能拈得起来的用来做利器的物什。
甚至连刀叉餐勺一应物什,通通锁进橱柜中。
在我依然搜索“漏网之鱼”时,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词:求生!
对,我这不是满满的求生欲还能是啥!
可是,我差点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爸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利器就能置我于死地呀!
“哎哟,爸,不至于吧!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我可是你亲儿子呀!就算你们可以再生一个取代我,但是,我不是还能给那个尿不湿当保姆将功赎过的呀!”
想到我要做出这样的怂包相,我不禁一个寒颤。
门铃竟然响了!
这个动静让我一度以为我幻听,或者是我进错了家门。
上一次门铃响,我都不记得是啥时候的事了。
打开门,竟然发现我爸被人架着,头像钟摆一样左摇右摆,好像下一秒就会掉落一般。
“咋,咋回事呀这?咋了这是?”我快变结巴了,连忙查看我爸是否有外在伤痕。
“请问,您是他儿子吗?”
“是,我是。你们这是把他咋了?”
那人笑着道,“别误会,洪先生在我们酒吧喝多了,我们老板特意吩咐给送到这儿的!”
“哪,哪个酒吧呀你们?”我慌乱无措地与那人一同扶着老爸,将他送到床上。
“长相忆!”
这个酒吧我知道,那儿的老板是我爸的同门师妹,韩燕清。
曾经,韩燕清碰上点不愉快啥的,都是我爸出面解决,所以“江湖传闻”,长相忆酒吧老板是洪教练的人。
只是成人之间讳莫如深,又忌惮我爸的狼性,不敢高调散布谣言,但又不得不提醒一众混混,遇着“长相忆”就躲远点儿。
韩燕清比我爸小了一轮。她也只是跟着我爸的师父练了两三年的样子,而且我爸风光无两,全国各地打比赛的时候,她还只是个每日勤苦练功的小学员而已。
但是,江湖中人嘛,重情重义是传统美德。
据我揣摩,因为师出同门,韩燕清应该是有专门拜访过我爸。
后来,她从酒水销售行业转战酒吧。虽然不曾离开酒水,但少了很多为人打工时候的无奈和心酸。少了很多为订单逼不得已的应酬。
我因为年纪小,我爸从不让我沾染酒精,对这长相忆酒吧,我也只是耳闻,从未有过目睹。
对“韩燕清”这三个字,也只是从我爸妈的争执中听到过。
“难道?”想起这些,我猛地想起白小瑛来。
“难道说,我爸不跟白小瑛实话实说,实际上就是根本不爱她?”
想到这点,再想想我今天的冲动,我竟觉得面颊微热。
“难道我爸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这个韩燕清?只是我妈这一走,又有临终前那像诅咒一样的临别赠言,让我爸担心真正爱的女人会受伤才不敢去跟韩燕清继续下一步?”
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自言自语道,“天啊,我今天到底犯的哪门子的浑啊!”
从我爸的裤兜里找到他的手机,我蹑手蹑脚来到客厅,可是想想这个地方好像还是不大安全。
于是悄悄来到我的房间,用微微颤抖的手把门反锁上。
我如同侦探一般,仔细地查看他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不会吧!一天了,他跟白小瑛的通话只有一次,而就这一次,也仅仅只有十秒唉!聊天记录,也不见只字片言。”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跟韩燕清的通话记录,有他接的,也有他打过去的,竟然,就今天一天,他们的通话记录竟然有七条之多。而且每次的通话记录都超过了一分钟。
我的手颤动更甚,连心都带动了起来。
难怪白小瑛会那样说!就我爸“不坦诚”这一条都够人家对他没好感的!
如此一来,我跟圆圆的一切讨好,似乎都偏向了白小瑛以为的那种“勾引”。
那接下来,我要咋跟圆圆接触?
我已经茫然无措,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就算是我亲爸,我也没道理干涉他喜欢哪样的女人啊!”
长吁短叹,我也开始了公平公正的反省。
“或者,白小瑛说得对,她带个孩子这一点就已经让绝大多数男人避之不及了,更别说我爸这种头狼似的男人。他多年的经营管理又不是慈善模式,选择女人方面,肯定不会忽略。而且,我爸那样的人,配得上他的女人,虽然不必是江湖大姐大,但绝对不能是趴窝、谨小慎微,甚至怯懦的!”
看着我爸依然熟睡的样子,我从下午就蒸腾的自责感渐渐消失。
“爸,你要是真爱韩燕清,你就勇敢承认,拿出你的担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