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鹿泽如约来到村长家里,村长已经把黄牛牵好在等着他了。他把熊皮搭在牛背上,便跟随村长上路了。
这南阳城本在槐树庄的东南方向,本来只有十里的路程,但中间隔着一座太平山,要先沿槐树庄向北绕过太平山,然后再向东南而行,这一绕就要多走十几里山路。
山路崎岖不平,自是非常难走,走了老大一会儿,鹿泽回头看时那槐树庄仍像近在眼前。
赶路无聊,这一老一少便打开了话匣子。
“后生,你听说了吗?这新皇帝改国号了,现在不是汉朝是周朝了。”村长先开了口。
鹿泽一听有些懵,难道他这是穿梭到了周朝?好家伙,这一下子可就是回到了两千多年之前。可是不对啊!汉朝以后也不是周朝,不应该是三国时期吗?
鹿泽突然明白了,原来村长说的这个周朝不是周武王、周平王那个商周时期,而是五代十国时期的汉和周,后世将它们称作后汉和后周。
后汉末主是胸无点墨却嫉贤妒能的汉隐帝刘承祐,被开国功臣郭威夺了政权,郭威把年号改为大周,史称后周,时为公元951年。
得亏自己历史学的好,鹿泽暗暗庆幸。
搞明白这个,鹿泽便敢接话了。
“哦,是郭威登基了啊!”
“后生,可不敢直呼皇帝名讳,这可是杀头之罪,定要谨言慎行啊!”老头被鹿泽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嘱咐鹿泽。
“对对对,是晚辈疏忽了,村长指正的对,应该敬称‘周世宗’才是。”鹿泽赶紧打圆场。
“‘周世宗’是哪个?后生,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明明是‘周太祖’。”村长听他句句是杀头之言,生气的说道。
鹿泽一想,坏了,确实是自己记叉劈了。
这郭威应该是“周太祖”,“周世宗”是郭威的干儿子柴荣,这刚说了自己历史学的好,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你这后生,我看你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像个读书之人,却原来是这般没有见识。”村长对鹿泽有些失望。
鹿泽心想,这也没法补救了,那柴荣要四年之后才称帝,现在根本没有“周世宗”这个年号啊,总不能告诉这老头这是下一任皇帝的年号吧?
鹿泽心想,老头儿,你现在瞧不起我就瞧不起吧,四年以后你自然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这郭威可算是谋反篡位,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断定,那就是郭威登基之后,整顿吏治,招抚流民,恢复生产,治理灾患,废除了很多不合理的税负和法令,把国家治理的国富民强,倒也算是位治国有方的明君,只是因病早逝,在位时间太短,所以没有留给后世太多可以传颂的功绩。
但这些,鹿泽自然不敢说给村长听,否则又是被他劈头盖脸的奚落一顿,那就拣点儿好听的说。
“这太祖登基了,老百姓的盼头可来了,听说这新皇帝治国理政可有一套呢!”鹿泽说道。
“哎!但愿吧!先朝隐帝在位三年,连年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这新皇帝听说是位武将,到底有多少能耐还且看着呢。”村长看来对新皇帝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得,这老头也是个怪脾气,鹿泽开始说好话了,他倒开始质疑起了新皇帝。也不怪他这样,鹿泽知道,他所在的这个五代十国时期,是历史上最为混乱和黑暗的一个时期,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老百姓终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免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
鹿泽见此情景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便不再说话,跟在黄牛屁股后面专心赶路。
“后生,你叫什么名字?”村长突然发问。
“晚辈姓鹿名泽。”鹿泽本想编个名字,他这个名字太过现代,只是情急之下没有想出来别的名字,就顺口说出来了。
“哦,那字号呢?”老村长继续问。
“晚辈字‘修远’,号‘锦之’。”鹿泽脱口而出。
这个他有准备,行走古代没有字和号怎么混?这可是他昨天晚上在山洞里大半晚上不睡觉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你昨天说不是本地人,看你样貌也非乡下之人,你来自哪里?”老村长查起了户口。
“晚辈来自汴梁。”鹿泽答道,这也是他提前想好的。
“哦,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就不像我们这穷乡僻壤之人,果然是来自京都大城,原来这汴梁人都是这个口音啊!好听好听!”老村长对鹿泽的口音大加赞赏。
鹿泽想告诉老村长,其实他这不是汴梁口音,他这叫普通话,真正的汴梁口音是河南话~
一老一小继续赶路,半天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