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宋辞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只能听之任之。

他的眼眶湿润了，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真没用。

“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我是不信的，但他越说就越刺激我，所有不好的结果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很害怕，你现在不要孩子，总有一天也不要我了。

我本来想装作无事发生，可你那时候打来电话，我就真的很想问，但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反而引起更大的误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医院……”

宋辞也声音有点哽咽，他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所有的一切，他不问，她不说，他问了，她才会说，有时候会如实说，有时候说一半，有时候随便把他打发了。

他好像一直活在猜忌当中。

猜盛晗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猜她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猜她这么久以来，想要离开过那么多次，究竟对他有没有动过心，猜她到底爱不爱。

这么多年了，无论结果好坏总要给他一个痛快吧！

“晗晗，我都记起来了……A市，所有的事……”

如果没有这场车祸，他可能还不会提在A市的那段时间。

既然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盛晗痛苦的摇着头，原来他都知道。

可她也早就认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可了，只是方法不太对。

“对不起阿也，对不起……”

她现在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心中的愧疚。

对宋辞也说的每一句谎话，都好比在她心上割一刀。

盛晗以为他知道自己偷偷去医院打掉那个留不下的孩子，他会质问她，可是没有，在不知道真正原因的情况下，他反而先问她疼不疼。

他们心里都在为彼此着想啊！

“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从来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盛晗嫣然一笑，“好，不说，”她停顿了好久，接着又听她说：“谢谢你！”

谢谢他的出现让她觉得世界是美好的，谢谢他知道一切仍毫无保留的爱她，谢谢他站在她这边……

总之谢谢你，宋辞也。

“不肯告诉你是因为我更害怕。”

以前的盛晗连死都不怕，后来怕宋辞也接受不了她的过去，她的黑暗，现在她好像都不怕了。

那种都不怕了，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概念。

至于所有不肯说出口的话，是因为她不确定他们真的能够携手同行并进，此时此刻她都不在乎了。

“有什么想问的，今天都可以问。”

既然都记起来了，不如一次都老实交代了。

宋辞也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另一只手浮动太大，导致他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出现幻觉，“真的可以问？”

盛晗点头表示是真的。

他又问，“问了你就会说？”

“对。”

他还是觉得诡异，又问一遍，“真的会说？任何事我都能问？”

盛晗依旧很有耐心，“任何事……只限今天。”

宋辞也听到这句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当时，有没有想过我。”

是在决定手术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他接受不了，又或者恨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有，当时满脑子都是你，觉得你会对我很失望，没能把孩子留下来。”

盛晗一句话已经足够让男人溃不成军，杀伤力太大。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眼睛，“继续。”

宋辞也调整好心态，“在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休息？”

“有，在你隔壁，三哥四哥轮流看守，不信你可以问。”

“如果这次我真的意外死亡，你会记恨我吗？”

“会，我不允许你走在我前面。”

“那如果真的脑震荡把脑子摔坏了怎么办？你会嫌弃我吗？”

“可能会。”

盛晗话刚落音，就看到某人脸色整个都变了，她连忙改口，“我下半辈子照顾一个傻子呗！”

宋辞也冷哼，竟然真的会嫌弃他。

没良心。

他变本加厉，且故意的问，“我们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领的证？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加上错过的七年，到现在前前后后有八年了，我们三月二十七领的证，你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七号。”

盛晗的回答这下让某人很满意，原来都记得，他欣慰的点点头。

不过很快，他才意识到不对，“什么七年？”

什么错过的七年？

盛晗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七年前你说过要娶我。”

现在实现了。

宋辞也有些震惊，她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