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节已过新的一年开始。开春的两个月,下了三场雪。瑞雪兆丰年,今年应是一个丰收之年。
年后坊间又传出了新的消息。首先是谢家,谢家二娘子谢茹将嫁与户部侍郎曹志坤为继室,谢家三娘子谢莘将入嘉王府为侧妃。其次是调令,汪夏奎由广南观察使平调任温州观察使。最后是暮春时节皇城赏梅宴,今年皇城赏梅宴在皇家园林举行,李皇后特准临安府世家贵女均可参加。
苏绾在听到第一个消息时,着实感叹了一番。谢家真是舍得,将一个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嫁与三十而立的鳏夫做继室,谢茹虽然刁蛮刻薄,不失小女儿心性,确是可惜了。相比之下,谢茹倒是入了皇室,嫁了年纪相当的夫婿。
汪夏奎这个名字,苏绾刚听时便觉得熟悉。此人能从峻险蛮荒的广南平调到富庶繁华的温州,看来背后关系不简单。仔细回想,此人居然是绢布名单上的一个。这么说绢布名单上的人应该都是朝中官员,只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何干系。
至于皇城赏梅宴,苏绾是半点兴趣都没有。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要是一堆既富且贵的女人扎堆,那就是另一个战场了。
其实,这两个月来,苏绾过得十分惬意。不单单是有节日的喜气,更是有心悦之人的陪伴。崔佑隔三差五就会带着顾沛来苏府,美其名曰来打牙祭,实际就是为了多给两人制造相处的机会。
崔佐虽然古板迟钝,但经过这两个月也瞧出苏绾与顾沛两人之间的关系。崔佐心疼妹妹,对于两人的相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娘子,顾郎君长得真是好,如此模样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样!”雀儿每次见到顾沛都会如此感叹。今日崔佑等人刚离府,雀儿又不吝夸赞起来。
“哎,娘子,你有没有发现顾郎君眉眼与谢郎君有些相似。”雀儿忽然说。
“啊,这个我真没发现。秋玄,你觉得呢?”苏绾摸了摸眉头,仔细比较起两个人的样貌。
“回娘子,奴婢不觉得两人有何相似。就是觉得有些人看到英俊郎君把持不住。”秋玄直白的回答。
“呵呵~~,雀儿,听到秋玄说了?”见雀儿羞红了脸,苏绾不禁捂着嘴笑。
顾沛与谢君安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做派,又都是剑眉星眸、玉树临风,也难怪雀儿会觉得两人相似。
苏绾躺在小花园的松年椅上,看着枝头盛开的梅花,饮着杯中的香茗,刚想吟诗一首,便见到尹嬷嬷慌张的跑来。
“娘子,刚才光禄寺的官差来说,今年皇城赏梅宴名单中有娘子您的名字。”
“什么?”苏绾不禁诧异,“不是说世家适龄女子参加吗?我一介孤女应该不够资格参加圣人举办的赏梅宴吧。”
“娘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的外祖家可是清河崔氏,百年世家。您外祖父是应天书院院长,学子遍布天下,谁敢说您不是世家贵女。”尹嬷嬷拍着胸脯,眼中噙泪忿忿不平。
“嬷嬷,我知道您心疼我。既然宴会名单有我的名字,那就准备一下。嬷嬷,不知宴会何时举行?”苏绾一般见不得人流泪,急忙扯开话题。
“娘子,今年的皇城赏梅宴在皇家园林举办,日子定的是七日后。”尹嬷嬷算了一下日子,慌忙说“娘子,要尽快给您准备参加宴会的衣服、首饰了,奴婢这就去找李总管。”
“嬷嬷,先别慌,您给我讲讲皇城赏梅宴有没有什么讲究?”
“娘子,夫人之前就参加过皇城赏梅宴。奴婢听夫人说过,宫里的宴会是光禄寺的官员布置场地,御膳房的杂役摆上桌椅,内库管酒水的太监搬来酒水。宴会一般就是迎宾、宜礼、起宴、乐舞,您只要跟着参加宴会的世家贵女一起就不会错了规矩。”
尹嬷嬷顿了顿,突然非常慎重的说“娘子,您一定记得,宫里贵人多,见到官家、皇后、妃嫔娘子一定要跪拜行礼,千万不能冲撞贵人。切记!”
看着尹嬷嬷紧张的样子,苏绾笑着说记住了。尹嬷嬷见自家娘子心领神会,放下心来,随即去前院找李总管商议参加宴会要准备的衣服、首饰。
第二日,崔佑一早便来了苏府。一进听雪苑的院门,崔佑便大声喊道“阿蛮妹妹,听说你也要参加皇城赏梅宴,正好那日大兄与我也要去,我们一早来苏府接你。”
“大表兄、二表兄也要去,太好了,我还担心一个人太过孤单。”苏绾急忙迎出院子。
“皇城赏梅宴向来男女分席,不过只是宴会的时候分开。今年赏梅宴在皇家园林举行,那里风景极好,我和大兄可以陪你在皇家园林看看美景。”崔佑知道苏绾第一次参加皇家宴会,自然要亲自接送、看护好阿蛮妹妹。
“嗯,二表兄,怎么今天只你一个?”苏绾一直探头看,却没有看到顾沛。
“哦,你说顾白衣啊,说是今日去灵隐寺办些事。”随即又嘟囔道,“真是奇怪,又不是小女娘,难道是去寺庙烧香,祈祷春闱高中?”
苏绾心下了然,今日是初一,估计顾沛是去灵隐寺拜见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