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秦瓷冷静地说着,
“秦介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她低着头面色平静地又夹了一筷子的酸辣土豆丝,抬头对他笑笑,
“很意外,对吧?”
容屿给她夹菜的动作一顿。
“有点,但不多。”
凭他这么多年了解来的信息,他作为一个外人和旁观者,都觉得秦介这个父亲做得有些过分了,更遑论身处其中,为人子女的秦瓷。
他从没看过秦介是如何宠爱秦瓷这个女儿的。
年少时在南州那两年,隔壁秦家两夫妻经常吵架哭闹,秦介更是三天两头连家都不回,从他房间的窗户外看过去,经常能看到那个可怜的女人不修边幅、拿着把小板凳坐在门口等,一等就是一整天。
那时的他冷眼看着,觉得真是可悲。
容屿打量着秦瓷低头专心吃饭的神情,在此之前,他虽然不满于秦介对秦瓷的所作所为,但毕竟身份就在那里,好歹也是他未来需要正式见家长的岳父,有些表面的虚假关系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但现在——
这种假岳父不要也罢。
容屿将她不小心夹进碗里的干锅花菜夹走,对着有些发怔的秦瓷问,
“是不是有些难过?”
“要不要我找人把秦介绑来让你打一顿出出气?”
他说得漫不经心。
又好像真的打算这么做。
“……”
秦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知道他是有意在逗她,想让她情绪好点,
“算了,我不舍得让你做这个坏人。”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将嘴角不小心泄漏出来的笑意重新藏好。
既然不是亲生关系,那前段时间合谋下药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秦瓷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我打算明天去找他谈谈。”
“好,我陪你一起去。”他又给她添了点饭菜,“现在先吃饭。”她一小半碗的饭才吃了几口。
隔天周六,容屿鸽了原本要去国外跟祁白碰面的计划,陪同秦瓷前往秦家别墅。
他此次前去,非必要不插手干预秦家的事,但如果秦介不选择做个人的话,没关系,他会出手。
上次来的时候是雨天,她撑着把伞看不清全貌,然而这次天气晴朗,秦瓷走到熟悉的别墅大门前,侧头看向旁边保安亭里的守门保安。
里面的安保换了个人,新面孔,低着头在偷偷摸摸地打游戏。
“咚咚咚。”
秦瓷走过去,抬手在玻璃窗上敲了三下。
里面的保安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戴好自己的保安帽,也不问来人是谁,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开口就是一句,
“秦先生不在,您回去吧。”
秦瓷看他一眼,没信他的话,出其不意地将手伸进去,摁了一下大门的智能门锁,铁门吱呀一声,向两边徐徐展开。
“哎你!”保安目瞪口呆。
“在不在不用你说,我自己有眼睛。”来之前她就担心这一趟扑空,在车上的时候就联系了陈叔确认。
保安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急推开保安亭的门想将这个擅闯进去的女人拉出来,结果一时慌乱,开了门开了半天,等他终于出来时,那个女人早已经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里了。
“喂,给我站……”保安睁大了眼睛,边跑边大声喊着,结果下一秒被从身后突然穿过来的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喊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他惊恐不安的呜咽声,“唔唔唔唔唔。”
“闭嘴!”
身后的容屿冷着脸色,厉声警告了句,一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反手制住他还想挣扎的手腕,毫不费力地将人往门外拖。
最后又见他实在太闹腾,直接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丢进保安亭里了事。
秦瓷听到门外的动静,不放心地又出来看一眼,容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等她进去了之后,他才举起刚才捂过别人嘴巴的手掌。
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那嫌弃的表情像沾了什么病毒一样,恨不得将手剁了。
他手脏了。
秦瓷进了房子,无视里面在客厅打扫的佣人,直奔二楼的书房。
她手刚搭上书房门柄,秦渺渺下楼来了,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姐姐!”
“你来这做什么?”
秦瓷垂了下眼再抬起,收了手不急着开门了,循着声音往楼梯上看,看着秦渺渺的面容清清冷冷,眼神漠然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本来也跟陌生人差不多了。
秦渺渺咬紧下唇,明明她站在楼梯上比她还高,明明她才是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公认的秦家小姐,可秦瓷立在那里,背脊昂扬的姿态从容得始终压她一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她总是能端出一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