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要走了，唉，真想村里那些老姐妹。”钱家奶奶叹了一口气，朝山里走去。

“钱家奶奶，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的吗？”

“人死如灯灭，没了。”

龙仙儿站在山顶，一直看着钱家奶奶消失在山里，才转过身来，她望着山下的明月村，“这小村子不对劲啊。”

望了一阵子，她拍拍阿呆，“走吧，我们回去问问木头。”

……

江宁夏天喜欢睡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周围撒一点驱虫粉，睡在上面非常舒服。

小绫华在帮江宁打磨木偶的四肢，这是个水磨工夫。

小绫华磨几下，就要放到夜明珠下瞅一瞅，看看光滑了没有。

江宁躺在长椅上，手支着头看着她，“绫华，不用总看，你磨上半个时辰再看就差不多了。

“啊，要那么久吗？”

“嗯，等打磨好，再上几层漆，就算完了。”

江宁把其中许多步骤都省了。

他坐起来，切一下一块胶木，开始分料，做成想要的大小和形状。

有绫华这个小帮手，江宁的进度能快很多。

而且他发现一个好处，自己的木偶在做木偶时，自己的熟练度也在涨，他刚才就是为验证这个想法，才躺在椅子上让小绫华做。

江宁兑换了一块手表出来，这样看时间就方便了。

一块普通手表要100点寿命，也够贵的。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

“我们两努努力，争取天亮前上一遍漆。”

“好，我也要加快速度。”小绫华现在不缺木精，也不用睡觉。

龙仙儿骑着阿呆回来，阿呆跑到江宁身边用头蹭蹭他，江宁伸手摸摸它。

“你这么香，也洗澡了。”

阿呆点点头。

龙仙儿挨着江宁坐下，“你闻闻，好香的。”

江宁避开她，“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龙仙儿笑着没动，“问你个事？”

“说吧。”

“我在山顶看到钱家奶奶了。”

“哦。”

龙仙儿看江宁一点都不吃惊，知道他一定清楚内情，拉了下他的袖子，“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以前经常去后山玩，那时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害怕……”

江宁讲起他记忆中前任的事：

有一次我去山里采药，半夜回来路过坟地时，看到李家爷爷站在山顶上望着村子。

我当时知道李家爷爷死了，可一点都没害怕，还过去拉着他的手问，“李爷爷，你要回家吗？”

李爷爷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回不去了，宁娃，晚上不要出来了，白天可以来山里玩，爷爷奶奶们都会保护着你。”

“为什么晚上不能来山里玩？”我天真地问李家爷爷。

“因为晚上爷爷奶奶都睡着了，没人看着你，如果遇到野兽怎么办？”

我点头就答应了，李家爷爷还给我了一块鸡血石。

回来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师父，师父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小姑倒是嘱咐了我几句，她说：“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见过村里的爷爷奶奶都要上前问候一声，最好问问他们需要什么，回来告诉我。

如果遇到陌生的爷爷奶奶，也要有礼貌，不能冲撞了他们。”

小姑还给了我几个玉钱，告诉我，如果遇到要钱的爷爷奶奶，就给他一枚玉钱，不能多给。

江宁边做木偶，边讲故事给龙仙儿听。

阿呆趴在他脚下，眯着眼睛。

小绫华眨巴着眼睛问，“哥哥，爷爷奶奶走后，就不能回来了吗？”

“嗯，不能回来了。”

“那他的家人怎么办？”

“他们都去城里了。”

“那他们以后就见不到了。”

“活着的时候也见不了几面。”

江宁调好漆，放到边上。

“木头，你们村里的老人没有意外死的吗？”

江宁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龙仙儿这么一问，他回想了一阵，“好想真没有，都是老到动不了，自然死亡的。”

明月村的年轻人出外倒是经常有意外死亡的人，可留在村里的老人没有，全都是老死的。

他忽然想到李奶奶，她不是人，是妖鬼。

难道明月村的老人死后都会被妖鬼附身？

这个发现吓了江宁一跳，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也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有某种限制，让他们到一定的时间不得不离开。

所以村里死了老人都会欢欢喜喜。

在这种简陋的村子，医疗卫生条件都很差，但江宁的记忆中，留下的爷爷奶奶们都活到九十多岁。

明月村在明月城周边也是有名的长寿村。

不过江宁没告诉龙仙儿这些，这可是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