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该扣的钱，你扣了吧。等他好了，我们再去拜访，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师兄。”

王俊点点头，深圳呆久了都务实，他明白秦朗的顾虑，“我会让财务核算下的，人没事就万事大吉，你不要担心。”

秦朗再次谢过了王俊，送他下了楼，再回去病房。

爸爸妈妈都坐在病床前，余鹏飞正和他们说着话。

见秦朗进来，秦父说了句，“买房还差多少钱，我补上，你们别折腾了。”

余鹏飞连忙坐起来，“爸，我不是这意思，现在应该不差钱了。”

护士进来，换了一下药水，然后说家属留一个人就行了。

秦朗给父母叫了辆车，让他们带先茉莉回去了。回来就把和王俊说的话一字不差转给了余鹏飞。

“你怪不怪我手伸太长，影响你和师兄的合作关系？”秦朗问。

余鹏飞笑了笑，然后低声说，“做手术前，我就后悔了，我就想如果重来一次，我情愿不换房子，我们一家三口就窝在那个小两房吧，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他拉着秦朗的手，“自从决定换房子，我要么在加班，要么在看房子，都没有好好陪过你们，茉莉都要五岁了，我刚看到她，长高了不少。我也没做过手术，医生说要手术的时候，我特别害怕，如果起不来……真是对不起你们……”说着，他的声音就哽咽了。

秦朗抱住他的头，也哭了。

晚上，秦朗家。

妈妈叫住了秦朗，拉在餐桌前，让她坐下。

“还是叫你婆婆过来吧，家里有个老人，多少能搭把手。菲菲快生了，我们也不能在这边呆很久。”

“鹏飞出院了你们就回去，就几天，菲菲不会这么快就生了吧。”秦朗问。

“那倒没有，”妈妈笑着说，“预产期五月份。”

“那还早呢!”秦朗也笑，“你放心，鹏飞出院了你们就回去，我不耽误你们带孙子。”

“我不是不愿意带茉莉，鹏飞是独子，你婆婆说得对，你们要不要她带孩子，你们都是要养她老的。为何不在她能为你们做点事的时候就做点事呢，你们两个人上班，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得请假，一个人生病了另一个人也得请假，一家人，磕磕碰碰很正常，有时候话赶话说过了就算了，不要老记在心上。让你婆婆回来吧，你们也不会这么辛苦。”

秦朗看着苦口婆心的妈妈，没说话。

那天半夜，她从医院回来，看到熟睡的茉莉滚到了床边，连忙去洗手打算把孩子挪到床中间。结果刚打开水龙头，就听到“咚”地一声，然后是“哇哇”哭声。奔进房间，一把抱起地上的茉莉，自责不已。她当时就觉得但凡婆婆在，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婆婆虽然没能给余鹏飞美好的童年，对茉莉确实是百般宠爱。

“不要怪妈妈啰嗦，妈妈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有老人用你就用，看不惯的你就不看，大家都妥协一点，你们以后赡养他们，也是逃不过的。”

秦朗没有跟父母说过原生家庭对余鹏飞的影响，只是偶尔在电话中吐槽公婆一些习惯上的问题，至于早几年就在赡养的事情从来没提过。两边父母差不多年龄，秦父在中风前都在给长沙几家酒店做床品配送服务，秦母在家门口的超市上班，公公却早早自己退休了，天天在村子里闲逛，偶尔找个活干几天能打电话来吹嘘好一阵，然后还是余鹏飞给他打钱过去。

“等搬了家再说吧。”秦朗回道，“你和爸爸照顾好自己就行，我的事你们也不要操心。”

“生儿育女，就得操心一辈子啊。”秦母淡淡笑。

隔天，秦朗再去医院，余鹏飞告诉她王俊公司打过来12万劳务报酬。

“你不是说20万吗，我还想着有个项目没完成应该也有15万。”秦朗边给他削苹果边说。

“四个项目20万，交付了两个，有一个完成了一半吧，12万很合理。”余鹏飞认真回。

“哦，那你去那边干了多久啊？”

“小半年了，这钱也不好挣。”余鹏飞闷闷地说。

“还是把本职工作做好吧，不能舍本逐末啊。”秦朗递给他苹果，“你们公司那边请了病假？”

“是的，刚好上周在公司通宵了两次把手上的项目突突完了，这个病假倒也合理，领导也没说啥。”

他看着秦朗若有所思的样子，有问，“想什么呢？”

“还差8万，我打算找程丽丽借点，在想怎么说好。”秦朗回。

“不用，”余鹏飞笑着说，“王俊私人借我了，不差钱了。”

“他这么好！”秦朗也笑了，“那你有空还是去帮他搞搞。”

余鹏飞笑着正想接话，手机响了，是自己母亲的电话。

他接通，支支吾吾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他脸上呈现出不耐烦，刚才的愉悦完全不见了。

“怎么了？”秦朗问。

余鹏飞低着头，默默咬了两口苹果，又咬了两口，直至把苹果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