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微用手背抹眼泪,淡淡地回答:“我们早就结束了。”
男人冷笑凝固,双眼红得出血,依旧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她,看了小半天。
“哈哈哈哈……”夜承宇拳头重重砸了一下墙壁,硬生生砸出一个洞来。
他转身,走得坚决,步子迈得很大很用力,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夜承宇坚挺颓败的身形消失在三十五楼。
朝汐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安慰的抚摸她后背,低声说:“别为这种人渣哭,不值得。”
苏玄微眼睛忍不住一酸,抹了把眼泪,哽咽笑着说:“我知道他不爱我,所以我成全他,放他自由。”
擦干眼泪,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朝汐带她回家了。
其实朝汐家什么都不缺,环境比檀宫要好几倍,她坚持回来,最主要的是拿回笔记本电脑,以及锁在书房保险柜的金属小盒子。
阿斯顿马丁行驶在路上。
苏玄微静默几许,突然说:“去墓园,我想将盒子埋了。”
朝汐搭在方向盘的手一顿,表情有细微变化,思考一会说:“好。”
“......”
次日,早上九点半。
静安区民政局。
天际乌云密布,有些许昏暗,细密雨点哗啦啦的下,整座城市都在水雾中荡漾,连呼吸间都是浓厚的泥土气味。
阿斯顿马丁静静停对面的商店门口。
车照灯照在氤氲的雾雨里,描绘雨点落下,雨刮器缓缓擦拭玻璃。
视线一会清晰,一会模糊,有些虚幻。
天色越来越暗沉,明明是白昼,眼前却像极了黑夜。
车内。
驾驶位与副驾驶位,静坐着两人。
朝汐蹙眉,略显担忧看着身边女子,薄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女子小脸始终维持恬淡的笑意,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又有点忧伤。
店老板黑着脸,撑着雨伞走出来要赶人。
驾驶位车窗落下,递来一叠红钞票,老板接过,顿时眉开眼笑。
朝汐督了眼店老板手上的遮阳伞,眸光微闪。
车内很安静。
能听见腕表滴答滴答细微声音。
那是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的印记,提醒着她。
他说:“姐,你想好了吗?”
苏玄微垂眸,扫了一眼腕表,还有五分钟就十点了。
雨越下越大,似乎在为她将要结束的婚姻哭泣。
雨刮器速度再快,也看不清前方。
她眸光很暗,视野模糊,依旧看到对面民政局,停了一辆迈巴赫。
是夜承宇的车。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车牌号。
“下车吧,夜承宇来了。”她嘴角勾起,眼底没有了光。
朝汐对店老板招手,买下商店三米宽的遮阳伞。
下车关门。
举着太阳伞走到副驾驶位。
男人双手举着大伞,将女子完完全全护在伞下,身上没有丁点淋湿。
地面有积水,裤脚鞋子免不了粘上水汽。
按照工作人员指示,扫码,出示行程卡。
夜承宇已在服务厅,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宽厚的背影,带着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苏玄微闭眼,再睁眼,露出强颜欢笑。
走过去,目光很深看着他。
夜承宇脸上挂了彩,面容比昨天还要憔悴,抬起睫毛看她,双眸红得发黑,沁着水雾,黑眼圈很显眼,嘴角周围长了一圈胡渣。
视线忍不住看他右手。
绷带红褐色液体早已凝结,有些可笑的挂在手上。
她眼底一酸,咽了口唾沫。
将眼泪咽了回去。
朝汐心不在焉站在远处,甩着雨伞水珠,目光直直盯着两人。
唇瓣动了动,他嗓音沙哑,淡淡的说:“排队取号吧。”
凭他的身份地位。
哪怕是半夜,工作人员都要为他爬起来。
他却不愿意。
“好。”女子笑着说。
夜承宇站起身,毫无血色的薄唇抿成一线,居高临下看她。
女子今天化了妆,眉眼涂了细闪,红唇点缀,简单的针织衫牛仔裤,站在那里,就是人群视线焦点。
右手动了动,想展示给她看。
最终还是收紧了拳头,任由鲜血再次流出。
工作日,民政局排队的新人不少。
离婚的也不少。
前面一对夫妻闹离婚,因孩子抚养权问题,大打出手。
场面有些混乱。
夜承宇眉宇隐隐闪过不悦,双手依旧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远远看着闹哄哄人群。
温热气息靠近,他依旧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