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家也送一只过去。”李长明走出屋门道。
他连忙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西山山腰处仅住着他们三户人家,其中之一便是孑然一身的村长家。
李清玄跟在父亲身后走过了相邻的一座院落,没走几步便来到了村长家。
年逾古稀的村长,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望着在堂屋挥舞木剑的李清玄,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他很喜欢这小家伙。经常给其讲祖上所经历过的奇闻异事。
村长收回目光,一脸严肃的对身边男子道:“长明,依我看娃儿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寻常医家是没有用的。对了,听说这两日,月泉村有个道人云游而至,正给人看阴宅。此人不收钱财,管饭即可。你可以带娃儿去试试。不行的话我再陪你上山,去求一下长生观的仙家们。”
坐在旁边的李长明,沉默片刻道:“王叔,我……”
村长一摆手打断了他:“清玄这孩子,我也喜欢。也多亏这小家伙,我这日子才没那么煎熬。他也算是我孙子了。爷爷帮孙子应当的。”
李长明沉默片刻,高声唤道:“清玄过来,给你村长爷爷磕三个头!”
李清玄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给向来待他很好的村长爷爷磕头,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一炷香后,他和父亲离开了村长家。临出院门时,面带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院门上的镜子。
回家路上,李清玄好奇地问道:“爹。村长爷爷家门上那个奇怪的镜子是做什么用的?”
正若有所思的李长明,闻言回道:“那是用来辟邪的,据说你村长爷爷家祖上是个很厉害的相师。”
入夜,李清玄睁大双眼躺在床上。虽然父亲的返家使他略感心安,但是四周弥漫的恐惧却始终萦绕不散。明灭不定的烛光下,暗影如同一只只漆黑而又诡异地大手舞动着,让人不敢入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噼啪”声,似乎带着惑人的力量,使他眼皮愈发沉重。早已等待多时的梦魇,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獠牙,缓缓靠近。
注定的惊梦之夜,稳步踏来。
牝鸡司晨,朝露未晞,小山村里人已是人来人往,炊烟袅袅。道路上不乏牵着家畜奔走田间的身影。吆喝声,扬鞭声,鸟鸣犬吠不绝于耳。
李清玄满眼血丝的站在院中,遥望青云出岫,山青尽老。心中郁结之气顿时一消。或许这便是自己的命吧,他心中这般想着。
恰在此时李长明走了出来,看见他明显愣了一下。当留意到他此刻的状况之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玄儿,你先洗一洗,换上干净的衣服。爹一会儿带你出去一趟。”
“咱们去哪儿啊?爹。”李清玄下意识问道。
“隔壁村子。”李长明回应了一声,就推开院门走了。
留下他带着疑惑转身回屋,自己打水净面去了。
约摸一个时辰,李长明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道:“玄儿,走吧,山下路口的驴车已经套好了。”
摇晃的驴车带着“吱呀,吱呀……”之声,经过石板桥驶出了村子,径直向北而去。
李清玄坐在驴车上,目送渐渐倒退的村子,心中愈发平静,那种时刻被人窥视的感觉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消散不少。
一路上,道路曲折盘旋。两侧蒿草近丈,时见,旅人往来,车马奋蹄疾驶,相错而过。
李清玄头戴硕大的斗笠,仰头看天,一脸怨气的道:“这鬼天气,那么大太阳说下就下。”
途经几个时辰的颠簸,直至日过中天,一座村庄才初露其身影。村口一棵千年树龄的老桂,虬枝盘旋,其冠如盖。树枝上挂满了红绳,迎风飘摇,馨香满溢。
李长明拴好驴车,回身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玄儿,我们到了!下来吧。”
睡意正酣的李清玄揉着眼睛看向四周。连绵不绝的山峦,修竹成林,苍翠欲滴。远处沿山脊修筑的亭台楼阁于轻烟中若隐若现。
“爹!这是哪儿啊?”他由于睡了一路,精神略有些恢复。纵身一跃跳下马车道。
“此地是月泉村。”李长明抬手一指树下的石碑道。
“走吧。”话音一落领着他朝桂树下走去。
出伏之天,蝉声正喧,两个身着汗衫的老者。敞开衣襟,一手蒲扇一手旱烟,正坐在树下闲聊。
“老杨,我可跟你说,冯屠户家请的那仙人,可神着来!”
杨姓老者背靠藤椅,安逸地摇动蒲扇,脚趾间夹住布鞋上的一层薄布晃悠着,慢条斯理地道:“咋神了?”
对面的驼背老者,眼睛一瞪:“咋神了!我可跟你说。”话音一顿,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阵猛灌。
藤椅上原本安坐悠闲的老者,立马脸色大变,急忙起身阻拦,连飞出去的鞋都来不及捡:“哎,别别……老家伙你给我留点儿。这是我儿子托人大老远从神都捎来的。贵着呢!”
驼背老者看着被拿走的茶壶,吧唧了一下嘴,摇摇头:“嗯,味道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