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上次回来时,还能听到让人心安的打铁之声,还能看到父亲忙碌的身影,而今却是人去屋空。门扉禁闭。尽显没落之相。
他双手如同老人一般,有些颤巍巍打开铁锁,推开久掩的木门一些灰尘至门梁上坠落。走入屋内,环视一周,屋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铁器,几无落脚之地,上至礼鼎,乐钟,下至兵刃农具。应有尽有,而且件件都闪烁着冷光,依旧崭新如常。似乎铸器之人时常照料,从来也为离开过一般。
铁匠铺对门卖肉汤的伙计,看到他开门以后,连忙寻至店老板一番耳语之后,店老板肥胖的身躯慌慌张张向对门而去。
“师父,为什么师公所铸这些铁器过了这些时间却连一点灰尘也没有?”秋儿奇怪的问到。
李清玄正要回答,眼见一身体肥胖衣着华立之人站在店门口向里面张望着。这个人他认识,小时候见过,姓张,是对面肉汤摊的老板,为人甚是吝啬。不过却是一个言儿有信之人。
“这个,道长这铁匠铺是您盘下……”话到此处忽然一停,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他,眼睛突然一亮道:“你是老李家那小子!”
李清玄含笑点头道:“张叔,您慌张赶来,可有何事?”
肉汤摊老板面色一正,道:“小侄,你张叔乃过来之人,你父之事还望你看开一些,你乃修行之人,与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寿元悠长,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李清玄一呆,他们俩家关系并不算太好,却没想到今日这么个吝啬之人,会专程跑过来说出这么一番话。弯腰深施一礼道:“多谢!张叔了。您要不忙的话跟我去后院喝杯茶?”
肉汤摊老板摇了摇头,面有尴尬之色,但是也不曾离开。
“张叔可是还有别的事吗?”他出言想旬道。
肉汤摊老板尴尬一笑,盯着一把贴着字条的菜刀,道:“你父亲生前曾答应帮我们店铺打一把菜刀,你看我们店铺客人多这个菜刀……”
李清玄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扫视一圈,拿起一把贴有一个“张”字的菜刀递了过去。
肉汤摊老板大喜之下正欲接过,却是想起了什么,收回手搓了一下道:“不知这个价格……”
李清玄摇了摇头道:“和我父亲在世时一样。”
肉汤摊老板闻言,喜出望外。他是怕现在李清玄当家的话会涨价。放下早已准备好的三十两银子,拿着菜刀回去了。路上将手指放在刀刃上划了一下,却连皮毛也未划破,回到自己院中,朝自己的盆栽挥了一刀,刀刃如触之无物一般,盆栽应声断成两节,而他挥刀之时却丝毫无砍中任务东西的感觉。不由一阵感叹,还是老李这手艺好,出神入化,也不知是不是和他家这肉汤一样,也有神奇的祖传手艺。
“老爷,要不要小的去通知一下邻里,去他家取铁器。”一旁小二道。
肉汤摊老板大袖一甩,狠狠给了小二一巴掌道:“你个腌臜泼才,怎么净是想一些损人不利己之事。老李尸骨未寒,其子又刚归来,正值郁郁之时,你何忍此时再去搅人家心绪。若是自己撞见,去取倒也没什么。但如你这般,心存他念。你还是小心那地狱酷刑吧。”
小二转过身去瞥了瞥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也用不着在心里骂我,我这人虽然吝啬,但是,可曾短过你们一块铜板,拖延过你们一次工钱?我虽算不上好人,但也不会做小人。再有下次你就另谋高就吧,对了盛盆肉汤给对面送过去,肉少一点儿,这年头肉也并不便宜的。饼也送一张就行。这样我也无愧于心了。”肉汤老板不带一丝火气淡淡说完。就走回了屋子。
小二身体一抖,连忙应声下去忙碌了,好容易才找到一个三餐一宿,能吃饱住暖还能按时拿工钱的地方。他可不想错过了。
“师父!”秋儿在一旁喊了一句。
李清玄轻笑了一下,关上店门道:“为师小时候你师公曾教导过,凡铸器之道,亦如治国,事无巨细,从材质到火焰,锤法,四时节令息息相关。以心铸器乃赋其灵,器之有灵则尘不可掩,主不可伤。”
秋儿抱着初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初八侧躺伸出小爪子勾着秋儿的发丝道:“上次来时只是觉的你父亲手艺不错,没想到见解也不一般。”
李清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秋儿,小心翼翼绕过铁器,到了后院。
“这里就是师父的家了。那间屋子就是师父的房间,我们就在这儿先住一段时间,待师父将事情处理完毕就带你上山见师祖。”林清轩轻拍了下秋儿脑袋道。
秋儿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然有隐隐的敲门声传来,李清玄闭目细听,旋即正要去开门时,秋儿喊道:“师父,把你拂尘给我。”他脚步一停,把拂尘抛了过去。
只见秋儿,手掐道诀,拂尘一端丝线聚拢成球状,然后那在手里和初八玩了起来。
李清玄笑了笑,转身去开门了。
“这是……?”李清玄看着面前小二端着的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