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愕然瞪大双眼，穆一程怎么会知道自己和陆舒扬见面？他总不至于跟踪？

落在穆一程眼里，苏年年的沉默都成了心虚。

“病人家属呢？”急救室的大门忽然打开，许安禾被推了出来。

所有人都立即围拢过去，苏年年被连续撞了几下，挤到墙边。穆一程只顾跟着推车走，头也没回。

苏年年茫然跟了几步，收住脚步，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走廊里忽然就安静下来，好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孤零零地，一下一下。

“年年？你怎么在这里？”陆舒扬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心悸的感觉。

“你这是……”苏年年愕然看着他身边两个警察。

“哦，我刚才来值夜班，路上遇到两个小流氓纠缠个女孩子，去帮了下忙。”

苏年年愕然，该不会就是许安禾？

“那她人呢？”

“大概是受了惊吓，刚送到我们医院急救室了。”陆舒扬追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舒服了？”

“不是……我是来看个朋友。”苏年年的心一直往下坠，没有这么巧合的，一定就是许安禾。

为什么这么巧被陆舒扬撞到？联系起刚才穆一程的怀疑，她本能觉得不安。

陆舒扬看了看表，“刚才跟警官说明情况耽误了一会儿，我得先回科室看个病人。你这里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儿，我马上就回家了。”苏年年笑着遮掩，目送陆舒扬急匆匆离开。

她没有发现穆一程已经从病房出来，刚好看到陆舒扬的身影在拐弯处消失不见。

“你过来。”穆一程等她回头，面无表情地吩咐，“安禾说要见你。”

苏年年忽然无声轻笑。

许安禾忽然在婚礼上消失，到现在忽然出现，她们两人甚至还没有见过面，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

她挺直腰背，一步步地朝着许安禾走去。

深夜寂静的走廊显得极空旷，鞋跟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穆一程站在原地看着苏年年一步步走近，却忽然有种她在步步远离的错觉。

这感觉令他紧皱眉头。

许安禾的病房里，没有别人，刚才那几个人都被警官叫去问话了。苏年年一进门，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的许安禾，也有几分吃惊。

她消瘦得厉害，整个人被套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楚楚可怜。

从前许安禾极爱户外运动，小麦肤色，身材高挑匀称，整个人洋溢着活力，和现在风吹一吹就会倒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小姐，我只是实在放不下程哥哥。”许安禾一看到苏年年就往后瑟缩了一下，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是被吓坏了，“实在抱歉，我真的……”

“好了，你不用解释也不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她！”穆一程打断她，厉色看向苏年年。

苏年年心里已经疼到麻木，紧紧抿住嘴唇。

“苏年年！”穆一程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叫你道歉！”

“姐夫！不能就这么算了!”许安淼冲了进来，“我要是晚到一步我姐就被拖进小树林里去了！她衣服都被扯烂了！如果真出了事，今天晚上我姐就活不过去！”

她说一句，穆一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都是女孩子，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你的心太脏了！我替我姐姐教训你！”

许安淼说着就冲过来打苏年年，许安禾立即从病床上下来拦住她。

穆一程忙蹲下去，给她套上鞋子。

苏年年一动没动地站在原地，好像差点被打到的不是她。

在她的眼里，穆一程的每个动作都在被无限放慢放大。他会提醒自己穿鞋，却会亲手给许安禾穿鞋。

爱与不爱，区别如此显而易见。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一切认真解释都会变成死不承认的狡辩。

苏年年转头就走，不管穆一程怎么在身后喊，都没有回头。

回到车里，一直硬撑着的那股劲儿才忽然散了，苏年年趴到方向盘上，无声痛哭。

过了好久，忽然有人敲响车窗玻璃。

苏年年还以为是穆一程，抬头一看却是他的姑姑穆岚，忙打开车门下车。

“姑姑！您怎么来了？”

“年年，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问。穆岚便说：“我晚饭吃得不太合适，胃不舒服，刚来拿了点药，你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没、没事……”苏年年想糊弄过去，无奈红肿的双眼根本没法骗人。

“是因为许安禾。”穆岚冷了脸，“我今天才听说，她回来了。”

她语气笃定。苏年年扯出一抹苦笑。

大概所有人都明白，许安禾在穆一程心里的特殊地位。只有自己还在痴心妄想。穆岚见怎么问她都不肯多说，立即拿出手机打给穆一程。

问清他就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