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宣然一脚踹飞了一个小凳子。
许然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宣然看到,默默地又去把小凳子给捡了回来。
苏年年沉默地轻轻拍着许然的后背。
宣然还是气得直喘粗气,只好跑到阳台上去抽烟。
“许然,这件事,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千万不要觉得,因为我和宣然做了什么,你要是想和解,就是对不起我们。”
宣然听到,狠狠地把手里的烟摁灭,一向冷淡的脸上,狰狞的表情让苏年年觉得,她转着圈拧得不是烟头,是那人渣的人头。
其实她也憋闷得很,可这件事,必须得听许然的意见。
“我想硬刚到底。”许然没有哭太久,虽然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
苏年年和宣然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沉甸甸地。
她们是很高兴,许然能下定决心把那人渣送进牢里去。
可是,一想到许然可能要面临什么,心里又轻快高兴不起来。
许然精神不好,早早地就说去睡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根本睡不着,但也没有揭穿。
宣然就和苏年年站在阳台上。
宣然抽着烟,忽然冒出来一句,“我小时候被人猥亵过。”
苏年年愕然看着她。
宣然倒是很淡然的样子,“是我叔叔。亲的。”
苏年年一下子难受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宣然淡淡地说:“我爸妈结婚很早,生我的时候我妈还很年轻。爱来得快去得快,一转眼他们就又都找到了下一个真爱,我这个上一次的结晶就成了路中间那块绊脚石。”
“后来我就辗转在几个亲戚家长大,我开头最喜欢住我小叔叔家,他没结婚,家里就他一个人,房子又大又好看。他对我也很耐心。”
苏年年压着呼吸,“那时候你多大?”
“四岁还是五岁?”宣然自嘲地笑笑,“我不记得了。”
苏年年顿时心口闷疼到无法呼吸,胃里也似乎有点翻腾。
“还好我爸妈,虽然贪玩儿又很容易爱上一个又一个男人,但也不算太烂。知道这事儿后,我爸把我叔给捅了。一个进监狱一个下户口。我妈,就负责出钱养我。”
她转头朝着苏年年笑一笑,“你看到了,我长大了,长得还不错。”
苏年年的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哽得她眼泪差一点落下来。
她硬生生憋回去,用力点头,“是,很不错!”
宣然把头往后一仰,“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我要是个男人,被你这么看着,会坠入情网的!”
苏年年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可还没笑出声,忽然觉得从胃部到喉咙涌起一股很浑浊的气体,立马捂着嘴往卫生间跑。
“哎?怎么了?”
宣然跟着追进去,许然又没睡着,也被惊得从床上跳下来,两人一起在卫生间外面敲门。
苏年年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酸水。
肚子里这个孩子,这几天都乖觉安静到极点,但现在,却忽然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
苏年年缓了缓,苍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怎么了年年?是不是我做的饭有什么问题,你吃坏肚子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是。”苏年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宣然皱眉,“跟你没关系,我跟她刚才闲聊呢,讲了些故事,可能恶心到她了。”
“什么呀。”苏年年看她俩都开始自责,哭笑不得,“我就是肠胃有点不舒服。我回家吃点药。”
她们俩信是信了,却坚持要送苏年年回家,看着她吃下药才肯放心。
苏年年又不能真吃药,还有个隐隐担心,坚决不肯。
僵持了片刻,还是宣然忽然想到什么,才放她自己回去。
不过她们俩没关门,就站在门口看着苏年年把门打开,进去,又锁好门,她俩才回屋里。
苏年年心里存了想法,进门就先把灯全部摁亮。
这房子总共就四十多平米,一室一厅的结构,一眼就可以看完大半。
但她还是执拗地把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包括厨房和卫生间。
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状态。
穆一程没有来过。
苏年年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正有些愣怔,微信铃音忽然响起。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何律师。
【苏小姐到家了吗?】
苏年年都有点失笑,随手回复。
【刚进家门,您这时间卡得真准。】
【我有看过苏小姐那位宣然小姐的住址,猜到你们定然要商议一二,估算着差不多也要到这个时间。】
苏年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明知道何律师作为对方律师,必然是会去调查了解这些基本信息,但就被他这么明明白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