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程的眼睛很好看。
当他认真地看着你,听你说话的时候,会给你一种感觉。
你就是全部。
他的全部。
苏年年几乎立刻沦落在这样的凝视里。当他灼热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苏年年却忽然清醒过来。
她双手撑在她胸口,黑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水汽般雾蒙蒙地。
“这样,算什么呢?”
苏年年指一指卧室,“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放在床头柜里了!”
穆一程的动作顿时停住。
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把苏年年圈在怀里一般。
“签好字了?”
苏年年扭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穆一程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怎么不说一声儿?”
“这么多年,你放了这么一份协议在床头柜,不是也没有和我说过!”
苏年年莫名就有点委屈。
“何律师说,这份协议早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理好了。”
可笑她都不知道!
她整理家务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去翻穆一程的抽屉。
家里所有的家具,她都默认两人一人一半。
所以像穆一程这边的床头柜,她都没去打开看过。
浑然不知,这整整两年,每天晚上他和自己恩爱的时候,枕边都藏着这么一份协议书。
穆一程微微皱眉,却无从反驳。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起身,走到卫生间去了。
苏年年一直控制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
她连忙扯了纸巾去擦。
说好了要勇敢,不能为这件事再丢脸。
可是一呼一吸间,都是疼的。
这个家里,处处都充满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就连那天穆一程送她的生日礼物,她都没拆完,现在都还堆在墙角边,占了好大面积。
当时本来还想留着,每天拆一件,这样每天都会开心到原地开花。
结果没过多久,穆一程就接到了许安禾打来的那个电话。
正主回归,自己这个替代品就成了笑话。
穆一程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苏年年飞快地把纸巾丢到垃圾桶,然后正襟危坐,装作镇定到不行。
他没说话,转身坐到原处。
苏年年就看到他忽然掌心相对,开始慢慢地搓手。
她正满心茫然,穆一程用掌心贴了下他自己的脖子,才把她的手牵起来,然后慢慢地给她在刚才涂了药酒的地方按摩。
“傻乎乎地看着我干嘛?”穆一程的声音很暖,“都不会看说明书的吗?”
“什么、什么说明书?”苏年年实在没有办法抵抗他这样低沉的声音,脑子都有点空白。
“药酒的说明书啊!”穆一程的声音里就带了无奈的宠溺。
“说明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涂完后要按摩,才能更好地发挥药效。”
他一面慢慢地说着话,一面专心地帮苏年年按摩。
药酒的味道很冲,苏年年都觉得有点呛,他离得更近,却没有半点焦躁。
穆一程的手指极其修长好看,却又充满力量。
他曾用这一双手点燃她全部的热情,也能用这双手给她极致的温柔。
现在看着他的手指在她腕间舞动,苏年年的心跳便不由得很乱。
过了好久,穆一程还在反复帮她按揉,他好像有无穷的耐心和温柔。
忽然响起的视频通话提示音,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穆一程收回手。
苏年年盯着穆一程看了半天,等他接电话。
他好笑地想去刮她鼻子,想起来自己手上沾满药酒。
“盯着我看什么?不接电话吗?”
“啊?是我的?”苏年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的包找手机。
穆一程起身去洗手。
“年年。”电话那边是宣然。
一看到她接通后的背景,就皱眉。
“你没回公寓。”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年年看一眼走到卫生间去洗手的穆一程,莫名心虚。
她索性起身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怎么了宣然?”
“我这边刚忙完。”宣然语气依旧淡淡地,“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许然那边怎么样了?”
“我刚从医院回来,还是见不到她。”苏年年顿了顿说:“她家里人来了。”
宣然愣了下,“我忘了提醒你,先别跟她家人说。”
苏年年奇怪她和自己的不谋而合,问:“为什么?”
“我和她认识,比你跟她认识早一点。还没到报名的时间,她就来学校里了。”
宣然正在走路,便有些微微的喘息。
“她家里的事情,她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