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度消失在他的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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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月更替,从身边流逝过的时光越来越多,两个恩爱的人,也在一天天地老去,三次地震、一次火灾,或许就是正常人一生中所能经历的灾难。
腰背逐渐佝偻,哪怕保养得再好,脸上也是出现刀削斧凿般的皱纹,手臂变得干瘦,身体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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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白色的病床,佝偻着身子的老头站在床边,深处褶皱的手,捧住床上老妇人干瘦的手掌,生死离别在医院并不少见,但发生在两个老人的身上,却让人更加的心酸。
“当初说好了,要牵着手走很远,但现在,我却是得先走一步了。
抱歉……”
“说这些干嘛,不就是先一步晚一步的事,我腿脚好,很快就能追上你。”
“也对。”
老妇人看着头顶,良久叹了口气。
“但是,我们两个人走了这么久,这回,我却是突然想一个人走了。”
“这可不行,你的腿不好,万一摔了可怎办?”
“总有办法的。”
“我不答应。”
床边的老头气呼呼的,并不同意床上老伴的话。
老妇人看向他,虽然褶皱但精致的五官,却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走之前,我想再看看你。”
“都老夫老妻了,不早就看厌了?”
“真正的你。”
老头沉默下来,临别前老妇人的请求,让他难以拒绝。
就如同当年那般……
佝偻的身子渐渐直起,脸上有一层胶状的面皮被撕下,手臂上的褶皱也是。
很快,一个顶着白苍苍头发的年轻人就出现。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苍老的声音从喉间发出。
“不对,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抱歉,说了十几年,有些忘了改过来。”
年轻人笑着。
“早知道,我就应该把那瓶东西给扔掉。”
“那可不行,你的声音也是属于我的。”
“是啊,以后也会是的。”
“答应我,停下吧。”
老妇人攥紧他的手,眼泪不禁流出来乞求说道。
“你这话可真过分,都走了这么远,你走了,我停下来,又能去哪?”
“往回走。”
“怎么可能,没办法了,早就没办法了。”
“你说谎的时候,大拇指会压在手心里,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这是我最后的遗愿……”
老人走了,带着欣慰的笑容,葬礼并不清冷,虽然老人没有子嗣,却有不少的侄孙。
那些已经是中年人的侄子侄女,以及她们的孩子,对于这个逝去的姨母、姨奶却是十分爱戴,抽泣的声音隐隐地在人群中传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哀伤。
而就在这种肃穆哀伤的气氛中,一首不合时宜的曲子却是响起,欢快清脆而又悦耳,换个地方,怕是会被人叫好,但现在……
“你个混蛋,都在我姨母的葬礼上弹什么曲子?”一个壮硕的中年人跑了过去,一下子就拽住了演奏者的衣领,眼眶红红的,却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放手。”
一道低吼声从身后传来。
“妈,这个混蛋……”
“我叫你放手,这是你姨母以前唱的曲子,也是她最喜欢的曲子,弹这首曲子,我想一定是她的吩咐。”
中年人退去了。
“对不起,我代我儿子给您道歉。”
“没关心,孩子嘛,虎一点才可爱。”
穿着黑色葬礼服的老人惊愕抬起头,从袖子中掏出老花镜戴上,才看清坐在旁边演奏的人。
轻快的曲子再度响起,演奏者脸上的温和笑容却是还和以前那般,眼泪仅在瞬间就夺眶而出,已经八十四岁的西宫结弦,喉间有些哽咽住。
她不知道该对这个应该是最痛苦、却弹奏着最欢快曲子的人,说一些什么。
“我答应过她,要走了,结弦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
“帮我立个墓碑,就在她的旁边。”
“好。”
灵体火葬,骨灰入坟。
最后的告别,在新立起的墓碑前,一束束鲜花被放在前面,道别的人一一离开。
未央是最后一个来到碑前的,看着上面年轻时候的硝子照片,他笑了笑:“该走了,我答应你的,就在你面前离开。”
黑书出现在他的身边。
“开始吧。”
光点从黑书上浮现,也从他身上泛起,年轻的身影被黑书从他的身上拖出去。
而站在墓碑前的人的身体,则是一下子变得透明起来,面貌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他抚摸着石碑,像是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