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我好像听到一声狗叫……”
张涛生:“狗叫声一直在往下掉。”
野菩子诧异地看着大伯,又伸头瞧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天坑,咂舌:那个木箱好像一艘船哩,筛毛坐在船里,不知道漂向去了哪里。
“筛筛,筛啰哩筛……”突然,一声声童稚的声音传入野菩子的耳朵,隐隐约约,似有还无,悠悠余音,袅袅不绝。野菩子用手指绕绕耳朵,又看了看春锅,春锅没有唱歌;再瞧了瞧大伯,大伯没有唱歌,奇了个怪了,那箱子落不了底,怎么童谣却从天坑里传了出来?
野菩子抬头,似乎有一溜风从天坑边遛过,穿越树林,飘向远方。他的目光随之起伏,随之飘摇,随之旋转,在四周林海里穿行,带着草叶的沸腾,带着落叶的飞翔,带着鸟儿的清鸣,带着蝴蝶的蹁跹,忽而一个翻滚,落在了地面,继而在地面打滚,打了一个滚,又打了一个滚,压着干叶啪啦啪啦作响,猛然一阵碎响,那堆厚厚的落叶塌陷进去……
觉悟,不是刻意的思考,而是生命被触动,心有灵犀。野菩子盯着甑子岩,春锅盯着甑子岩,大伯盯着甑子岩,耳膜震颤,一声筛筛,一声哀哀,一声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