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起床，程蒽去洗了洗澡，收拾了一下自己，庄敬言利用这个时间煎了鸡蛋热了牛奶放在桌子上，简单吃了点以后庄敬言把程蒽带到了他的书房。程蒽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陆向南，他吃了很大的醋，但这就是庄敬言，尽管生气吃醋，但还能理智到吃了早饭再谈正事。

“陈蒽，我们从第一次在一起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年了，我们正式交往也有半年了，对不对？”

“对，没问题。”

“那为什么我不了解你。”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欢的画家，也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电影，甚至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偷偷吃药避孕。我们两个人交往中，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打电话，约你吃饭。在我的记忆中，你从来没有主动约过我，也从来没有跟我提出过任何的要求。程蒽，你爱我吗？”

“你太忙了，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程蒽不愿意把自己的真实感情暴露出来，她想保留最后的矜持和体面。

“不想打扰我？你每天都在我的脑海里跟走马灯一样跑来跑去的，你一直在打扰我。你还能说的再冠冕堂皇一些吗？我每次问你喜欢吃什么，你说都可以，你不愿意说，我就自己观察，我带你去吃自助，我看你每次都会吃虾，我想你可能爱吃虾，所以我冰箱里冰了各种虾。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爱吃的东西，你喜欢的颜色，你想看的电影，画展，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感觉我这个男朋友好失败。”

“敬言，我没有，我不是不告诉你，我们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而且每次见面我们都是……我们都会……”

“对，每次见面都会做爱，我承认，我每次看到你都想跟你做爱，我们一个月才有时间见两三次面，你说我能不一见面就扑倒你吗，我这是正常的反应，我看到你就会想这个……但也仅仅是对你这样。”庄敬言什么时候都敢实话实说。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没有聊到这些话题。”

“是没有聊到，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聊这些。我们花时间精力去了解对方，陪伴对方，这难道不是恋人应该做的吗？我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你说早就过了，我想问你几月几号，你却没有告诉我，你说有哪对恋人在一起一年了，男朋友还没有机会给女朋友过生日。”

“后天，这个周末。”程蒽突然说，这一说，庄敬言更来气了。

“后天过生日，我这个正牌男友还不知道，那陆向南知道你生日所以才约你看画展的，对不对？”

“敬言，你不要迁怒别人。”

“我迁怒别人？我们的关系不公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虎视眈眈盯着你的别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对你来说，不合格，转不了正，所以一直都得不到承认。”

“不是的。”程蒽着急想去拉他的手，半路停住了。

“那为什么半年了还不公开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你跟我不亲近，为什么你对男朋友没有要求。你知道陈兆海怎么说你的，他说你不可能跟我结婚，骗完了钱就走了，可是你他妈的连钱都不骗，你到底跟我在一起是干嘛的。”

“我们在一起不是一直很开心吗；我不跟你亲近，我不粘着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要礼物，不想跟你一起过生日，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跟你一起看电影，不跟你去游乐园，是因为我爱你；我从来不主动联系你，是因为我爱你。”程蒽忍不住还是拉住了庄敬言的手。

“你说的什么鬼话。”庄敬言甩开他。

“真的，敬言，我爱你，可是我们最终还是会分开，你想一想，如果我们把这些事情都经历过，那分开以后，我将不敢去电影院，不敢去游乐场，不敢去看画展，我甚至不敢过生日，因为只要去做这些事情，我就会想起你。我不主动联系你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养成需要你的习惯，不要等离开你的时候活不下去。”

“你还是想跟我分开，我一度觉得你开始走向我了，你也愿意为我们的将来努力了，现在看来，是我的错觉，你还是觉得我们走不到最后，既然我们注定分手，还谈什么恋爱？程蒽，我不缺床伴。”

最后这句话，真得把程蒽扎痛了。自卑感和自尊心交织在一起，最后还是溃不成军。程蒽起来擦了擦眼泪，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上外套，拿了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