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月连连摇头，虽然膝盖疼得她差点飙泪，但是她难掩欣喜，抿着嘴直笑。

顾清风搞不懂她在笑什么，平日里磕磕碰碰她都娇气得很，今天却是不停地看着他傻笑。顾清风好笑又无奈地点了点曹明月的脑袋，让她转过去，大手抓起曹明月的长发，她的发尾已经被浴缸里的水沾湿了一点，顾清风笨拙地将头发挽起，帮曹明月扎了一个松松垮垮歪歪扭扭的丸子头。

丸子头没坚持叁秒，曹明月一摆头，头发又全散了下来。

“噗嗤……”曹明月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自己伸手快速地扎好头发。

梁顾清风看着曹明月的双手在发间穿梭，叁两下就将头发全部挽起，虽然不是很整齐，但是耳边颈后的碎发看着并不碍眼，反而有几分慵懒的可爱。

水汽蒸腾，氤氲着两人的视线，身体浸泡在温热的热水里，舒服得曹明月眯起了眼睛，她向后一靠，挤进了顾清风的胸膛前。她一个人泡的时候这浴缸还挺大的，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这浴缸就显得拥挤了几分。

但是曹明月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开心，她巴不得和顾清风紧紧贴在一起。

顾清风垂眼看着曹明月的头顶，电光火石之间，他想明白了曹明月明明自己能扎头发，却要让他帮忙，他蓦地挑了挑眉，捏了捏曹明月的后颈，想起她像只猫儿偷到腥似的得意笑容，语气里也带着笑：“又撒娇。”

听出了顾清风语气里的笑意，曹明月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是曹明月的试探。

她能察觉到顾清风的变化，甚至清晰地记得刚才在外头他盯着自己时的眼神，她似乎又一次抓到希望的曙光。

她背对着顾清风，等待着顾清风的反应。但顾清风没有动静，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是一场紧张的对峙。

“什么话？”顾清风茫然道。

曹明月突然泄了气，无声地摇了摇头。

顾清风看着身前突然情绪低落下来的人儿，咽下了嗓子里的话。他摸了摸曹明月的后背，暗自无奈地叹气。

每次都是在浴室里，草率又冲动。

两人在浴缸里也没有泡多久，毕竟时间不早了，而且两人在里头差点擦枪走火。才能回困了，顾清风明天得早起上班，他们没有再来一次的时间。

洗完澡，曹明月穿着睡裙，顾清风身下裹着浴巾，牵着曹明月走出了浴室。曹明月爬上床，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顾清风弯腰捡起之前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

他没有衣服穿，只能先穿上之前的衣服。

曹明月想着他马上要走，忍不住又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顾清风，不说话但是被水汽氤氲过的大眼睛里藏了话。

顾清风捡衣服的手一顿，瞥了一眼曹明月。

“舍不得我走？”

曹明月咬了咬唇，没回答舍不舍得，只是咕哝着交代道：“你出去可得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等下把你当作小偷了……”

顾清风放下手中的衣服，朝床走去，然后按着曹明月躺下，自己覆身压了上去，轻柔地亲着钟一漪的嘴巴，反问道：“偷女人的小偷吗？”

曹明月被亲得晕乎乎的，等到男人放开她，连忙把被子一掀，遮住了小脸，不再露头。她感觉到身上的人从床边离开，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

直到最后，那人走到床边，拍了拍床上的小鼓包，交代了一声：“我走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有些温柔。

曹明月还是不理，顾清风帮她关了屋里的灯，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直到房门合上，憋红了小脸的曹明月才从被子里出来，她没忍住，翻身下床，跑到阳台上，盯着楼下。

很快，顾清风的身影出现了，他一步一步朝院子外走去。似有所觉，他回头看了一眼叁楼的阳台，果然看见那儿有一个娇小的身影。

她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顾清风看了几秒，回头继续向外走去。

他有点想当小偷了。

将叁楼的女人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