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第二天就走,安娘子非常不舍,连夜收拾着卿化和李元的行李,整着整着就黯然落泪,回过神来抹抹眼泪继续整理。
正所谓:
儿行千里母担忧,
冷露阶前落叶愁。
今夜西风寒气重,
旧衣可暖异乡秋。
前段时间因为李元的缘故,李财主资助(送)了不少钱,当然,和李元的伙食费是分开的,让卿化一家也有了一些资金。给卿化带五十两,李元带一百两。
安娘子虽然不再为卿化的吃穿而发愁,心里的担心却依然千头万绪,没有一丝减少。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放了一盒炒笋咸菜在卿化的行李里。
虽然知道城里人吃的东西比这里精致多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孩子吃不惯,想要放点家乡菜在他身边。
当然,李元的行李比卿化豪华很多,他的爹爹走之前安排人留了钱,够他挥霍很多年的钱。
不管如何不舍,第二天早晨依旧来临了。
第一缕晨曦穿透黑夜,安娘子把最后一个菜摆在了桌上。
她现在看起来眉眼弯弯,没有半点憔悴,鲜红的口脂和正式的外服衬得她的气质雍容华贵。
卿老汉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早早的出去干活,依然坐在凳子上喝着茶。
他旁边堆着两个大布袋,是两个孩子的行李。鼓鼓囊囊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哇!好丰盛!”李元惊讶的看着桌上色彩诱人的饭菜。
“这是你们的饯行饭,时间紧,做不了更多,就凑合着吃吧。”
李元虽然从前锦衣玉食,在家里每个菜都吃不过三口,剩下的都分给身边的人吃了。但到了卿化家里,每个菜都吃完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
现在乍一眼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还有点不习惯。
卿化却沉默了。
他知道母亲的意思,吃了这顿饭就会有很长时间吃不到了,也很长时间见不到父母了。
可是幼鹰想要称霸天空,就绝不能一直缩在母鹰的羽翼之下。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母亲没有受到伤害,依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和父亲打情骂俏,没有为了他变得苍老而干枯。
坐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卿化压下自己五味杂陈的离愁别绪,想让自己想想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
李元呆呆地看着马车上破旧的蛀虫的横木,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秦卓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儿,坐在马车夫旁边赶马车。中午停下来,秦卓热情的拿出干粮分给马车夫和两个孩子。
卿化接过来啃起来,是熟悉的味道。
李元怀疑地看着那个黑漆漆的馍状物:“这玩意儿能吃吗?”
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感觉牙齿有些摇晃。“咔叭”一声,李元面目狰狞地从馍上咬下来一块。
好硬!
秦卓已经美滋滋地吃完了,看到马夫艰难地和他那块馍搏斗了许久都没能咬下一块。又听到李元嘴里咔吧咔吧的金属声。只有卿化吃着面不改色,咀嚼下咽一气呵成。不过,咽下去那一瞬间还是免不了皱皱眉。
呃,真是没用!
吃完了就再次上路。
两天后,三个人被马车夫拉到了一个高高的城门口。城门上书两个大字:“宛城。”
站在此起彼伏的卖菜声中,总有一种十面埋伏的不舒服感。周围的小贩期许着任何一个路过的人买些他们的菜。
“到了吗?”李元打量着周围。
“还早呢!我带你们来买些东西。”
给守卫查看了路引,就可以进门。
三个人往城里走。酒楼,衣坊,茶馆和形形色色的小贩扑面而来。
李元眼花缭乱地看着。
虽然他爹以前时不时会给他带些稀罕货,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
卿化怀恋地看着这个城市。
虽然这一世师傅出现的方式和时间有些不一样,但是上一世师傅收了他第一站也是来这里,买了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还买了些拜师的香烛和酒水。
不过,由于那个铁黑色的馍实在太硬,三个人都没能吃饱。
李元率先在一家馄饨车前停下了脚步:“我…我有点饿。”
“那你呢?”秦卓看向卿化。
“我还好。”卿化揉揉肚子,叹了口气,中午的馍是他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墨井对这种奇妙的食物非常好奇,要求尝一尝,于是就都给他吃了。
“那就吃点吧!正好我也饿了!”秦卓叫来小二,点了三份馄饨,还要了一锅包子。
当然,李元也没敢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正如秦卓所说,这个方法让人长记性效果很好。
吃饱喝足,他们继续跟着秦卓逛街。
一家弥散着诵经声的小店铺里,三人正在挑挑拣拣。
“这个多少?”
“三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