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搭载那两个……混蛋,就不会这样了。”
柳卫东只有苦笑。
那对男女一看就不对劲。首先,两人都是蒙头盖脸,躲躲藏藏的。其次,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就不像一对夫妻。那男子明显是个下人,而那小妇人却像大户人家的妾。
但李然非要他停车,柳卫东还来不及给李然解释,那两人已经上了车了。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东西都在马车上,银子倒是还有几十两。”柳卫东皱着眉头和李然商量。
幸亏柳卫东有经验,没有把银子都放在马车上的行李里。而是揣了一包在自己怀里,李然也带了一些。防着万一两人走散了,也不至于去乞讨。
被柳卫东一提醒,李然这才想起自己参加春闱必须要有的路引、户籍证明、举荐公函等都还在马车上,顿时又哭了起来。
柳卫东有些啼笑皆非,哭有什么用?要是能把马车哭回来,他也一起哭!
李然掉了一会眼泪,见柳卫东无语地看着自己,连忙拿袖子把眼泪擦干净。
“公子,你还能不能走?要是能走,我就扶着你,咱们到前面最近的村子去,找个人帮忙报官。”柳卫东也不和李然商量了,直接提议道。
柳卫东已经发现,李然也就读书厉害,其他的就不能指望他了。
李然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柳卫东找了两根树枝,一根自己撑着,一根拿给李然,两人艰难地往前走去。
因为是在小路上,两人走了好一会儿都看不到什么人。
那几个骑马的倒是又回来了。
柳卫东和李然赶紧挥手求救。
可惜骑马的人里面没有李然这样“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的好心人,几匹马“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才顺着小路,来到了一个镇子上。
找到了客栈住宿,柳卫东赶紧去给李然请郎中。
郎中给李然接好了骨头,叮嘱李然至少两个月内不能随意走动,否则就会变成瘸子。
李然又要哭了。
还有三个月就要考试了。他原本是计划一个半月用来走路,一个半月用来温习功课,准备考试的。
如今因为自己那不合时宜的烂好心,搭载了两个比畜牲都不如的混蛋,连赶到京城的时间都不够了,更别提参加春闱了……李然肠子都悔青了。
“公子别急!”看到李然眼圈红红的,柳卫东连忙道:“郎中是说不能随意走动,又不是不能动。等公子好一些了,小的就想法子去雇一辆车,载着公子去京城。”
李然还是想哭:“可我的东西都不见了,到了京城还是不能参加春闱……”
“公子,您把药先喝了,小的这就去报官。”柳卫东说着,拿着树枝撑着,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李然发现柳卫东的裤腿上血迹斑斑的,这才想起柳卫东也负了伤,也不知道郎中给他看了没有……
李然嘴巴张了张,想问一声柳卫东伤得怎么样,看了郎中没有……可抬头看了看窗外,天都黑了,再不去报官,马车就更难追回来了,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柳卫东找到客栈老板,说自己的马车被人半路劫走了,去哪里报官。
客栈老板同情地看着柳卫东,告诉他:“县衙离我们这儿有七十里。”
这下轮到柳卫东想哭了。
“不过,离这儿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个驿站,驿长姓黄。黄驿长有一身好武艺,人也豪爽仗义,因此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我们若是有事,一般不会去找衙门,都是拎上两瓶好酒,去求黄驿长。”客栈老板好心指点柳卫东。
柳卫东大喜,顾不得伤口隐隐作痛,也顾不得肚子“咕咕”直叫,买了两瓶好酒,直奔驿站。
还好黄驿长正在驿站里。
黄驿长果然是十分豪爽,特别仗义之人。
听了柳卫东的诉说,黄驿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帮着把马车找回来。
柳卫东感激不尽,马上要给黄驿长磕头。
黄驿长连忙扶住柳卫东,爽朗笑道:“听小兄弟说的,我觉得你家公子虽然有些迂腐,但心肠不坏,以后做了官,定不会鱼肉百姓的。所以,这个忙,我愿意帮!三五天后,你再来这里听信息。”
又拍了拍桌上的好酒,道:“这酒也不是我要喝的,我要拿去送给打探消息的人。他们也得请人喝上一杯,才能打听出消息来。”
柳卫东一听,赶紧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一脸歉意地放到桌上:“银子都在马车里,这是留在身上的一点银子,还请黄大人别嫌少。”
黄驿长一把抓起银子,往柳卫东怀里一塞:“你们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如果马车追回来了,里面还有银子,你们再来谢我不迟。”
柳卫东这会儿真的要哭了,是被黄驿长感动的。
回去后,柳卫东把马车追回有望的事告诉了李然,李然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