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小鬼头, 一没看住就要乱来,真是的, 成天给人添麻烦……”
喋喋不休的抱怨声透过虚掩的门缝传了出来, 上了年纪的主治大夫脸皱的跟菊花一样,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奋笔疾书一边低头查看手中的检验报告单。
青天目溪源全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动了动还有些酸胀无力的手臂, 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该怎么和这具身体的父母交代。
突然注意到不远处少年略显烦躁的神情, 估计是被说得生气了,但又不知为什么没有反驳,只是在和青天目溪源目光相接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体抽条的很快, 虽然看上去也才十岁出头, 但身高已经将近一米五了, 有着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瞳孔也是纯黑色的, 长得很好看,应该说, 是一种不属于小孩的帅气感,尤其瞪着眼睛脾气不怎么好的模样,标准那种邻家的坏小子。
“啧!”
见某个小包子不仅没有被自己吓到, 反而更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松田阵平恶向胆边生,趁着主治大夫没有注意到这边,干脆伸过手就照着那张满是婴儿肥的脸蛋掐了一把。
他自觉没用什么力,小家伙虽然皱着眉往旁边躲但也没有发出声音, 哪知道刚一松开就见手下原本嫩生生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大片。
他有些心虚, 下意识用手摸了摸, 试图把那块红色给抹匀, 结果直直地就和一双猫一样又圆又亮的眼睛对视上了。
从里面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松田阵平莫名觉得自己这动作有些变态。
而且小家伙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闹过,就乖乖地被欺负,反应实在太不正常了。
“你是哑巴吗?”
少年压低了声音的询问,青天目溪源有些奇怪,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摇头。
“乖宝!”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地推开,月見正子焦急惶恐的脸出现在门口。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出现了,青天目溪源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直接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拥抱住。
头顶有温热的液体落下,他身体僵硬,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虽然自己就是医护人员,基本情况是可以判断的,但月見正子还是快速擦了擦眼泪,转过头忧心地询问出声。
天知道她在接到电话时是个什么表情,毫不夸张的说,好像回到四个月前,天都要塌了一样。
还好、还好……
“没什么大事,就是骨头脱臼,回去好好养着就行,记住这段时间别干重活。”
老大夫拿着单子走了过来,态度比先前要友善很多。
“脱臼还不是大事?”
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擦破了点皮她都心疼,之前受伤好不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哪儿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你们做父母的自己平常不上心,事情发生了再来着急有什么用?”
老大夫明显是个暴脾气,刚才还好好的一被反驳就立刻拉长了脸。
“……”
青天目溪源扯住女人的手腕,犹豫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月見正子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反手将儿子小小的手包裹在掌心,又连忙低头谦逊地认错:
“抱歉,我太失礼了。”
说完将目光移向始终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少年身上,她有些惊讶,迟疑地询问:
“你……你是松田君的孩子吗?”
松田?
青天目溪源眼神闪了闪,记得似乎就是他们对门的人家。
“……是他救了我又送我来医院的。”
那两个字始终无法说出口,于是只能含糊过去,避重就轻地解释了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月見正子说的绝对真情实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孩而有什么怠慢,完了还不忘回过头温柔地看着自家儿子。
“乖宝有没有跟哥哥说谢谢啊?”
即便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远超常人,可青天目溪源还是忍不住手指抠住身下的软垫。
“谢谢!”
他声音很软,语气很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认真感。
松田阵平反应激烈地往后退了两步,耳根蓦地就红了起来,却还是强撑住了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
“顺便而已啦,谁叫他就倒在我面前?”
当时还以为是碰瓷来着。
青天目溪源抿着嘴往后靠了靠,没有拆穿某人的虚张声势。
这件事似乎轻易的就翻篇了,然而,一出医院门看到垂头丧气躲在角落里抽烟的男人时,青天目溪源就知道事情完不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夫妻二人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