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沁郡主格外高兴,命侍女去地窖中取了珍藏许久的桑落共饮。
酒香醇厚,饶是从不饮酒的叶韶光也饮了一杯。不过念及她还要回宫,同上官夕颜喝了一杯,便不敢多饮,吃着果子听大家行酒令。
几轮下来就属沈和峥喝的最多,凝沁郡主有些心疼她的酒。
“我看你是馋酒故意输的!”
沈和峥理直气壮道:“这桑落少说也有三十年了,你一向宝贝酒窖里的酒,难得大方一回,还不许我多喝几杯?”
“算你识相。”凝沁郡主兀自得意,她有收集好酒的习惯,好些都是从酒市高价收购的,爱如珍宝,从不轻易拿出来招待人。
沈长宴劝道:“好喝也少喝,明日还要去太学。你一去江南落下不少课程,我给你的笔记看了没有,太傅可是要考校的。”
“不去太学了。”沈和峥斜倚着身子,手里把玩着酒杯,一惯散漫。
“什么叫不去了?”
“我去江南救了个大儒,他非要报答我,要给我当先生。”
“父皇同意了?”
“唔。”
沈长宴颔首:“那你就好生跟着人家学,千万别像以前三天捕鱼两天晒网。”
“啧,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就你刚才说我的这番话,陛下已经说过了,你们真不愧是父子。”沈和峥指着沈长宴笑:“我看你才是我叔叔。”
“小皇叔又说笑。”
凝沁郡主听后,露出一口洁白贝齿,她道:“我看也像。”
沈长宴扶额。
叶韶光抿唇,嘴角弯弯。
沈和峥瞥了眼,勾唇一笑。
宴会散去,沈长宴听说叶韶光她们要回宫去,索性与之同行,至于沈和峥,他有府邸,自是分道扬镳。
叶韶光惦记着沈琪盈,知道她喜欢吃东街的蜜饯果脯,同二人说了一声,马车掉头去了东街。
三人进了小店,叶韶光麻利地选了几样沈琪盈爱吃的,另外挑了一份给上官夕颜,最后她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去结账,却被沈长宴抢了先。
“殿下,我来就行。”
沈长宴将叶韶光的荷包塞回去她手中,执意付了银两道:“就当谢谢你们的燕窝和点心。”
叶韶光不得不收回荷包:“区区小事,殿下何必放心上。”
“于我而言,那日你们给了我温暖。”
叶韶光怔怔的看着他,忽然觉得素来温柔稳重的沈长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寂寥孤独。
掌柜包好蜜饯交给叶韶光,她将一份给了上官夕颜,把自己那份给了沈长宴:“殿下,觉得苦的时候吃一颗甜甜的蜜饯,嘴巴甜了,心也甜一点。”
沈长宴愣了一下:“这是给你买的。”
“那我借花献佛。”
沈长宴见她满脸执着,只好接过去。
上官夕颜笑道:“我这是沾了阿筝的光了。”
“你也甜一甜。”
上官夕颜点头。
最终沈长宴还是给叶韶光买了一份,后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沈琪盈就盼着叶韶光回宫,因为每回她休沐回宫时,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待叶韶光说今日她吃的蜜饯是沈长宴买的,满眼的羡慕:“你们还能出宫玩,我就惨了,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
“等公主长大些,说不定就有机会。”
“眼下还真是有个机会。”
叶韶光偏头看着她,沈琪盈咽下蜜饯道:“大皇兄的府邸修建的差不多了,他说等修好了,请我们去府上作客。母妃可是应允了,到时候你带我去出宫玩玩?”
“时间来得及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沈琪盈忍不住开始期待出宫的日子,这一晃等到了开春。
沈长恭不想耽搁课业,索性将举办宴会的日子定在休沐,沈琪盈便向丽妃提出在宫外玩一天,第二日再和叶韶光一道回宫。
丽妃不放心怎么也不松口,当时永康帝在场,架不住沈琪盈软磨硬泡就同意了,派了十来个侍卫保护,丽妃才应允。
沈琪盈坐在马车上,两只手扒着窗沿,这是她头回出宫城看什么都稀奇。其实不光是她,沈锦嘉和沈妙翎也忍不住看向窗外,只是不似沈琪盈这般毫无避讳。
马车停在献王府,沈长恭正在阶上等候,他比去年时长高了不少,一身紫冠华服显得越发魁梧健壮。他十分爱笑,模样又敦厚,看起来憨憨的,和他比起来,小一岁的沈长潜和沈长宴就老成许多。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献王府,献王府的下人都知道今日来的客人除了皇子公主,就是世家公子小姐。人人绷着一根线,井然有序的倒酒上菜,大气都不敢出。
杏花水榭,春光昳丽,配上美酒佳肴别有趣味。再则今日赴宴的都是少年少女,个个俊秀柔美、赏心悦目,聊起来全无沟壑。
沈长恭上座右端,左边的位置却是空着。
沈长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