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楼恶寒,立刻闭嘴给承承喂饭。
路鸣岚赶紧拍拍身边的一个主位,示意:
“别愣着了,快坐下吃饭吧。”
随后指着对面下席的位子,对着旁边的保姆说:
“江妈,在那儿给陈小姐加个椅子。”
“不用。”
路烬将陈清芷摁在主位上:
“她就坐我边儿上。”
越是这样的家庭,家宴待客时对尊卑辈分越有自己独一套的规则。
路老爷子没下来,两个姑姑坐在主位两侧,旁边是姑父,再往下席走才说梁弈楼的同龄晚辈们。
路烬是新上任的掌权人,自然要和路峥一起坐主位。
眼下他拉了自己老婆一起,抢了路老爷子的位置。
这算怎么回事儿?
路鸣岚脸上带笑,嘴上的话却带着点儿管教语气:
“爸爸还没下楼,陈小姐坐这不合适。”
她脸对着路烬,张口陈小姐,闭口陈小姐。
就是故意说给陈清芷听得。
意思很清楚,亲侄子在自家人面前闹闹小性子就算了,你一个外人还不懂规矩?
陈清芷不想生事端,只想赶紧吃完这顿修罗饭速度撤,站起来就要去下席落座。
路烬再次拉着她的手拽她坐下,状似随意地拧开桌上的一小瓶鲜奶递到陈清芷嘴边:
“坐好,吃饭!”
路鸣岚刚想制止。
路烬含笑的眼瞬间变得阴冷,他散漫地翘起二郎腿,往椅子后一靠。
随手将鲜奶盖子扔到大理石桌面上,砸出不小的声响:
“少奶奶坐下席,路家有这规矩?”
四周寂静得可怕。
除了姑姑和姑父是长辈,剩下的都是同龄人。
当中又数路烬话语权最高,没人敢说什么。
前几次来路公馆,路烬都匆匆忙忙的,两夫妻也就打个照面。
没办婚礼。
公关团队也只简单地发了个声明。
路家自然也没人承认陈清芷的地位。
陈清芷毫不在意,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她早就饿了,路家这气氛太过诡异,她一个快离婚的外人,才懒得管这帮人怎么斗。
不过路烬这不要脸的,刚刚在她面前犯欠耍无赖。
这会儿做戏维护她气路家人的架势,倒是吓唬住了一片。
他要是进军娱乐圈,说不定还真能混个影帝。
演得真绝。
陈清芷没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来。
嘴角渗出点点白色液体。
她抬头想找纸巾擦嘴。
路烬歪头,掐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往她嘴角重重按了一下。
拭去她嘴角的牛奶。
语气无奈:
“平时对我伶牙俐齿张牙舞爪的,怎么,她让你走你就走?”
他扯扯嘴角,带着嘲弄笑道:
“我看你就会窝里横。”
陈清芷悄悄用手肘抵了抵路烬胳膊,眼神示意他戏别太过。
路烬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将手收回,二人距离再次拉开。
其实刚回路家时,路烬才刚满十九,没这么乖张。
老爷子让他放弃美术改学金融,他也照做了。
这两年掌权后,爷孙俩的争吵才越来越多。
不论是集团发展理念,还是路烬的私人生活,随时都能爆发分歧。
路鸣岚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他和陈清芷闪婚。
也不知道这四线小明星有什么好的,把路烬迷成这样。
路鸣岚向陈清芷投了一个极其不满的眼神,而后对着席上一众神色各异的客人笑道:
“爸爸身体不适,就不下楼了,各位不必拘泥形式,可以动筷了。”
路烬这两年风头正盛,客人们仿佛没看到他刚才出格的行为,反倒是一个劲儿地夸他年轻有为。
他含笑举杯,看似不经意地一句回应,实际上是抛出话题,一直在牵着其他人的想法走。
陈清芷不懂生意和投资,低头吃饭,桌上也没人照应她。
但她喜欢这种冷落,恨不得和空气化为一体。
隔了会儿,张管家轻叩餐厅的门,恭敬有加:
“小少爷,老爷叫您上楼。”
路烬和众人道了声“失陪”,随后放下酒杯离开。
路鸣岚早就嫌弃陈清芷的身份。
今天这种这种场合,她居然不帮着路烬待客,一直低着头。
路鸣岚脸色看起来很不高兴:
“陈小姐啊,既然嫁进了我们路家,不管是不是明媒正娶的,我们阿烬待客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该帮他布个菜,盛碗汤?”
“你倒好,就在旁边干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觉得有阿烬护着你,这些东西就不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