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木寻衅似的斜睨着陆予初.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晦暗，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

“我那时也以为她爱我……可是，哈哈哈，多可笑，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我！她在我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把我当成替代品！她做了那么多，不过都是为了她自己！你以为，你现在站在她身边，她就爱你？别做梦了，她到现在都还在找那个人！你，不过是个空窗期的娱乐玩具……”

一拳狠狠地砸在脸上。

未完结的话被迫终止。

从口腔开始，痛感迅速蔓延每根神经，脸上的刺痛麻痹了他的大脑，沈嘉木几乎是无意识地同样挥出了拳头，直击面前的黑色人影。

他终究不是打架的料，拳头击中目标的瞬间，他的指骨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陆予初像是没料到沈嘉木会还手，硬生生抗下他的攻击，头猛地朝一侧偏过去，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够了！”木冉强行推开沈嘉木，任凭他跌坐在地上。

她可以容忍沈嘉木的无事生非，也可以容忍他的胡搅蛮缠，甚至是恶意中伤，因为她了解他的一切，知道他的狼狈与不堪，懂得他的倨傲与懦弱，但，陆予初是无辜的局外人，他不应被卷入这场闹剧里。

木冉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沈嘉木。

一时的冲动带来的剧痛，像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他的气焰，他如木雕泥塑般坐在那里，眼里全是空洞和苍白。

“沈嘉木，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木冉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不要总想着一飞冲天，你更适合脚踏实地，安安稳稳，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待会儿保安会过来，你收拾好心情，尽快离开……我们，后会无期。”

说完，木冉一手拉过陆予初，决绝地转过身，厚重的大门再次发出“欢迎回家”的机械女声，但紧接着响起落锁的声音。

大门竖起了一道有形的隔阂，外面的人茫然无措，而里面的人渐行渐远。

木冉一路拉着陆予初的胳膊沿着楼梯往上走，一言不发，陆予初也安静地任由她拉着，乖巧温顺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木冉走到八层楼时，她才突然像睡醒了似的恍然道：“公寓楼里有电梯，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

说完，感觉手里沉甸甸，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抓着陆予初的小手臂，以致上面的白色衬衣都有了明显的皱褶。

木冉赶紧撒手。

“抱歉……”

手臂上的温热突然撤走，陆予初看了看留在衣服上的那一圈不规则的弧度，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手臂，温和地笑着：“不会……”

周围沉寂，气氛有点尴尬。

木冉挠了挠头发，假装看向别处，心里思量着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合理。

直接说再见？

或者，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见？

又或者，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

木冉不好意思去看陆予初，觉得不管哪一种自己都说不出口。

“木冉，”陆予初打破僵局，声音轻而柔和，“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呃？哦，好，那，明天见？”木冉犹犹豫豫地开口。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陆予初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习惯性地勾起嘴角，把一直提在手里的保温袋递给了她，“送你的，应该没有凉。”

“这是？”木冉疑惑地接过，打开外层，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

“今天有个酒席，那家店的椒盐排骨很好吃，我给你单独买了一份，想让你尝尝……”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