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侧脸枕住了她的掌心(1 / 1)

“只要是你做给我的,什么都可以……”

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总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冰箱门的遮挡,为木冉提供了最好的屏障,她不必担心自己略有些羞赧的脸,被陆予初看到。

木冉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所以就没有在客厅安装电视,客厅的墙壁都被她打造成了挂墙式书架,上面摆满了专业类书籍和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

怕陆予初一个人待在客厅无聊,木冉一边切菜,一边简单地和陆予初聊上几句。

“你今天不是去参加酒席了吗?怎么会没吃饱?”

“酒席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办公桌,在办公桌上,面对着一群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不停地说话,肚子早被酒和废话装满了,也就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了。”陆予初无奈地说着。

“你喝酒了?”木冉探出头问道。

“嗯,喝得不多,小半杯而已。”

“那你今天怎么来的?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打车过来的。”陆予初解释道。

听到这话,那种巨石压在心头的感觉又出现了,木冉觉得,如果陆予初对她的付出能够按量计算的话,那么她如今已是债台高筑。

“其实你……不用过来的,”木冉小声嘀咕着,“你已经费心让别人来接我了,又千里迢迢地打车过来,多麻烦啊……”

“不麻烦,”陆予初声音清朗,“因为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木冉切菜的手莫名一顿,心脏止不住地怦怦乱跳。

她赶紧岔开话题。

问他酒店的摆设,服务员的衣着,碗筷摆放的方法……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似乎这些枯燥的问题能冲淡那句话带给她的烦躁。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木冉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陆予初是怀着歉疚的心来她身边“赎罪”的,他以为他欠了她,所以对她的好,都只是一种补偿。

而他似乎生来就是一个温驯平和的人,他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都是他本身的教养,而不是特殊的情愫表达。

更何况,真正的欠债人,是她,不是他。

她自导自演的一场乌龙,被陆予初当了真,让他背负着罪恶感,而她白白享受着一切福利,若是她对陆予初有什么非分之想,亦或以为陆予初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都称得上是无耻、下流了。

木冉只顾着提各种问题,却没有察觉陆予初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几声轻轻的“嗯”。

木冉本就没有在意他回答了什么,加之油烟机的响声盖过了一切,她在水汽蒸腾中和油锅的“滋滋”声中,埋首忙碌着,一时间竟忘记了陆予初的存在。

直到饭菜做好,她关掉油烟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想问陆予初是在茶几上吃,还是在隔断这边吃,她探出头,刚要开口,却发现陆予初坐在沙发上,背倚着靠垫,头微微后仰,靠在抱枕上,双眸紧闭,一手臂搭在腿上,一手臂自然垂下,似乎已睡去许久。

木冉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在他脸前挥了挥手,而后,又轻声唤他:“陆予初?”

毫无反应。

木冉本想轻摇几下他,但手刚抬起,又缓缓放下。她看了眼茶几上的台钟,已经十点过半。

想来陆予初工作一整天,晚上又去应酬,结束后又赶来帮她解围,肯定早就疲惫不堪了。

木冉不忍心叫醒他,她托着陆予初的后脑,帮他在沙发上躺平,尽可能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随后,她起身走进卧室,找了一个荞麦枕和一床毛毯,她把枕头垫在陆予初脑后,又把毛毯展开,盖在他身上。

睡着的陆予初安安静静,就像他本人给木冉的感觉,春水潺潺,微风习习,柔和得恰到好处。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也是看着他的睡脸,那时他的轮廓稍显凌厉,如雪落寒松,而今却像春回地暖,那松上雪,已慢融成水滴,敲开了一点又一点春意冉冉。

毛毯的边缘蹭到了陆予初脸上的伤,他似是有些不适地皱着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木冉注意到了,用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把毛毯边缘向下戳,正当她准备收回手时,陆予初突然翻身,侧脸枕住了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