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结婚(1 / 2)

灭秽之器 安年宇 2699 字 2022-12-22

远处似有喜音连绵,黑压压的人群正昂首阔步,大步流星的往这山间相送。

凑近看来,整齐划一的四方列阵,前头喇叭齐鸣,吹奏者花色彩巾裹头,怡然自得,尽兴演奏,是响得这山间热火朝天。

中间自有绫罗绸缎雕琢,华美的大轿一摇一摆,抬轿者足有八人之数,无一不挥汗如雨,衣襟湿透,可神情却笑逐颜开,眉飞色舞。

“看来咱是赶上喜事了。”扶桑轻笑道。

李达却微微蹙眉,压低声线道:“你看看那紧跟大轿最后一行人。”

扶桑噤声,扭头望去。

前边儿可是欢天喜地,神采奕奕,后边儿却思绪万千,满面惆怅的样子。

一对老夫妇不情不愿跟着这抬轿大队,时有老泪纵横,时有长吁短叹,明显与前头气氛判若鸿沟。

大约半刻,这班人马已完全行至山内,半点喜音都无法入耳。

李达如箭般起身,双手轻抚下巴,陷入深深的思考。

扶桑望着远去的送亲队,却一副怅然若失样,自言自语道:“东风喜,欢情浓,一生良缘,可惜可惜啊。”

“你是有什么发现?”李达问道。

“在我们山里,父母如若送亲时处于队伍最末尾时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扶桑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刚刚的反常行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两老夫妇如若正常嫁女,根本不需要跟随花轿,只需要特定嫁娘进行陪从,并作为新娘的贴身丫鬟。”

扶桑抬头看天,背手望天,一副佝偻模样,像是老先生般装模作样。

这般举动自然引起了李达的不满,其目光锐利如梭,惊的扶桑是连连后退,不敢自行加戏。

“这何止是嫁女,明显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陪伴女儿最后一程,从此以后能否相见都难说啊!”扶桑感叹道。

“你怎么知道?”李达狐疑道,看着其胡说八道,满脸质疑。

“直觉!”扶桑缓缓吐出二字,不过下一瞬迎来李达无尽的白眼。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本来觉得你小子很靠谱,现在看来不过是伪装的好。”李达不再看他,向着轿队走去。

不管扶桑所言是否有夸大成分,确实引起了李达的注意,扶桑也只好苦笑着跟上。

自己只是活跃下气氛,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搞笑天赋啊!

话说声势浩大的送亲队一路顺利,将这一生之喜送与这人数伶仃的偏远村落中,大多村民全都大门敞开,意图沾沾这琴瑟之喜。

小孩儿们跟着大人身后,手拿红色宣纸所包裹的流心糖果,沉迷的舔舐着,显然是主人家老早就已将这喜糖发放于各家各户。

花轿游走于坑洼的村路上,宛若善财童子,誓要将喜运造福于所过之处,村民们自然是喜闻乐见,谁不愿意沾点喜庆?

大概绕着村子转了三圈,花轿忽而加快了速度,笔直地驶入这村落中最为庞大的人家,而村民们也快速跟上,这般模样是要将这福气吃到底啊!

那花轿所入人家与其他人家有何不同呢?其为三座府院起底,大门则是古朴的金柱大门,左右两石雕门墩抱鼓石栩栩如生,目光如雷,不怒自威,最上面的牌匾赫然两大字“赵府”,足以显现其在这村中是拥有何等地位,毕竟与其他村民的茅草屋相比,这家可谓是大相径庭。

花轿进去的瞬间,一位胡须微卷,嘴含卷烟,头戴毡帽,身披马褂,就坐在门前,摆摆手,就有许多人陆陆续续的列队,一个一个的手持红纸包,递与那人。

那人一副管家样,用毛笔缓缓点于纸上,大声道:“王家老二,贺礼一千铜币。”

那被唤作王家老二的青壮男子笑呵呵的,携眷带侣,大摇大摆的走进赵府大门。

其余人也是一拥而上,金额多在三百与一千铜币之间,给三百的自然是灰头土脸,头低着进门,而一千的则满脸骄傲,进府时腰板挺的刚直。

这般程序没进行多久,府上便人声鼎沸,就算没随礼的村民也并没有让这府外门可罗雀,探着头往里瞅,不忍离去。

府内大摆宴席,佳肴美味铺满桌,座无虚席,却也无人动筷,看来是在等待着什么。

视角向上拉去,上首位坐着两位富态尽显的老爷,夫人,笑脸相迎,神采飞扬,下位则是送亲队伍末尾的老夫妇,此时勉强牵扯出一抹微笑回礼。

而新娘披着红盖头,修身的婚衣彰显其纤瘦的身材,跪在二老面前。身侧是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纨绔少爷,同样也是跪伏在地,不过其双膝下垫着一层蚕丝香枕,反观新娘却只能接触脏兮兮的地板。

那管家模样的男子取下帽檐,稀疏的毛发,光秃的脑门,可竟还留有一撮辫子,只见其对那上首位极尽谄媚,又对那并未转头的新郎官点头哈腰,最后朗声道:“请新人们准备,一拜天地!”

新人重重地跪拜下去,甚至听见地板咚咚作响的声音。

“二拜高堂!”这一拜对着那列祖列宗,对着那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