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公将军使者来到,裴元绍心里咯噔一声,现在他心里很乱,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此刻绝不能让使者知道曹阿瞒在他白波军的大营之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阿妹,曹将军,你俩藏在这里,我打发完使者,再说。”裴元绍情绪激动,他强压着内心的澎湃,把曹阿瞒和裴元姬请到了军帐屏风后面的卧榻旁。
曹阿瞒和裴元姬悄然藏身,这屏风和卧榻就是裴元绍的小卧室,只是这行军打仗的小卧室实在是狭小,二人只得互相挤在一起,等着天公将军使者进来。
“有请使者!”裴元绍安排好了曹阿瞒和裴元姬,这才大声喊道。
天公将军的使者竟然是幽州渠帅邓茂,他见到裴元绍,便说道:“裴渠帅,白波军乃我军刀锋,更是天公将军之心腹!连日来,白波军征战辛苦,天公将军特命我来此犒军,赐牛羊五百头,美酒百坛,锦缎一千匹,另赐五千钱!”
裴元绍心里哪还想这些赏赐,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前面的使者和裴元绍正在聊,后面藏着的曹阿瞒不自觉的看向和自己肩并肩挤在一起的裴元姬,裴元姬也正好仰起脸看向曹阿瞒。裴元姬朱唇微张,呼吸间的气息飘向曹阿瞒的鼻子,曹阿瞒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香甜了。
二人都觉得很尴尬,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便都紧张地把脸别了出去,看向了其他方向。
邓茂交代完赏赐,接着布置任务道:“明日之战,白波军为先锋,还望裴渠帅明白天公将军的良苦用心,功成之时,必有重赏!”邓茂说完,让身后随从拿出一件道袍,说道:“这道袍乃天公将军平日所穿,今日天公将军特将此圣物赐予裴渠帅,望将军马到成功!”
裴元绍毕竟跟了张角很久,骨子里早就把张角当成了恩师,如果不是张角,他裴元绍也不会成为手握重兵的白波军渠帅。此刻张角又把贴身衣物送来,更令裴元绍感动不已。刚才曹阿瞒说的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裴元绍痛哭流涕地跪地去接张角的道袍,声音哽咽地说道:“裴元绍定不负天公将军重托!”
曹阿瞒在里面看的仔细,他知道这裴元绍又动摇了,他趁裴元姬不备,嗖地一声把裴元姬的佩剑抽了出来,整个人大踏步走出屏风,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邓茂和裴元绍面前。
邓茂认得曹阿瞒,吓得目瞪口呆。裴元绍也没想到曹阿瞒会突然跳出来,忙想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事发突然,电光火石之间,邓茂还没反应过来这白波军大营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汉军的典军校尉,曹阿瞒已经手起刀落,削掉了邓茂的头颅!
随着头颅落地,邓茂的身体也重重地摔在地上,后面两个邓茂的随从见状拔腿就跑,曹阿瞒喊道:“帐外的护卫如果不想让你家渠帅死的很惨,就把跑出去的人抓回来!”
张铁、李银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二人清楚这两个邓茂的小跟班突然跑出营帐必发生了大事,所以也不含糊,拔刀擒住两个跟班,押进了军帐之中。
见到军帐之中曹阿瞒正提着一把滴血的宝剑,地上邓茂身首分离,裴渠帅一脸惊恐。张铁、李银忙拔刀与曹阿瞒对峙起来,一边对峙一边喊:“快来人!有刺客!”
外面巡逻的士兵听到主帅军帐中有人呼喊,一窝蜂地涌了进来,顷刻间,曹阿瞒就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刚才裴元姬见曹阿瞒突然拔出她的宝剑,吓了一跳,等到裴元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见邓茂倒在地上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无论是裴元姬还是裴元绍无不惊骇不已,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裴元绍才对着进来的巡逻士兵朝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巡逻士兵面面相觑了一阵儿,但主帅有命,他们只得警惕地盯着曹阿瞒,押着邓茂的小跟班,慢慢地退了出去。
“曹公子!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人行凶!”裴元绍气急败坏地吼道。
裴元姬却不这样认为,方才她也感觉到了裴元绍面对张角使者时的摇摆不定,曹阿瞒这一剑,直接断了裴元绍的后路。这样一来,裴元绍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再想跟着张角为虎作伥,不可能了。
“你容我慢慢考虑啊!也不能上来就杀了使者吧!”裴元绍越想越气。
“呵呵,慢慢考虑?裴渠帅,两军大战一触即发,哪有时间慢慢考虑?再说这幽州渠帅邓茂,在幽州城负责刑讯,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他的手里!幽州城破之后,我调阅卷宗,才知道这邓茂强抢民女,娶了二十多个老婆!这样的人都可以做到一州之渠帅,还可以成为你所谓的天公将军的使者,你不觉得讽刺吗?”曹阿瞒一口气把心中所想倒了个干净,说完也是畅快不已。
裴元姬对曹阿瞒的好感度再次攀升,她心里觉得这个男人果然不一般,行事风格与常人大不一样,实在是难得。
裴元绍紧紧握拳,思考了好大一会儿,他把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曹将军!我想通了,你把我阿妹带走,希望你不要亏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