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拉开了帷幕。
尚幽居一抹红色的身影迅速向外飞去,很快进了竹林。
突然,红色的娇小身影突兀的停下,紧随视线而去,青衣的男子背着手背对着她。
轩辕婧浟只是觉得夜黑风高,万物寂静,整个圣城的人早已陷入梦乡,很适合做一些事情罢了。
反正她自己也睡不着,便趁着雪雪睡着了,自己溜出来。没想到,还没出竹林,就遇到了同样没睡的轩辕离。
轩辕离转身的刹那,四目相对,多少有些尴尬,但尴尬的人仅仅只是轩辕婧浟一个人而已。
轩辕离走近轩辕婧浟,“这大晚上的,姑娘家家,不好好在屋里待着,上哪去呢?”
轩辕婧浟抿了抿唇,指着天,“今晚月色不错,星星也甚美。”
所以我是出来看星星看月亮的,二哥你回去吧。
轩辕离抬头配合的看了几眼黑沉沉的天空,“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轩辕婧浟不看也知道,黑漆漆的天空确实一颗星星也没有,月亮早已藏入黑云底下,不舍得露出一丝光亮。
轩辕婧浟面不改色,“我出门的那会儿,月正当空,皎洁无瑕,谁知道什么时候,它就趁我不注意,悄悄躲起来了。二哥,你也是来看月亮的吗?”
轩辕离道:“自然不是,我在屋里,感应到灵力波动,特意来堵你的。走吧,回去休息,今晚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没什么好看的,待哪日,月出来了,二哥陪你一起。”
说着,轩辕离率先向尚幽居走去,两人错身的时候,轩辕离低头看了轩辕婧浟发头顶一眼,低低的笑了一声。
轩辕婧浟全然没有要动的意思,见轩辕离就要没入竹林深处,红光一闪,不见了身影。
等红光消散,散处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走远的轩辕离,一个是本应该歇下的雪衣。
雪衣望着轩辕婧浟离开的方向,用手中的白玉笛敲了敲轩辕离的胳膊,“离离啊,你就这么纵着阿婧胡闹?也不怕她有危险?我认识的轩辕离恭谨守礼,一点偏差都容不得。没想到你现在却能放任阿婧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去,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你就不担心阿婧出去捅了篓子,让你来背锅?”
轩辕离凝视着轩辕婧浟离开的方向,眼里分明满是纵容,“我倒是希望阿婧能给我招来一些篓子让我收拾,横竖,她捅破了圣城的天,我也要帮她补回来的。我怕的是阿婧一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躺,就是十几二十年。雪衣,自阿婧出生以来,我第一次看到阿婧像现在这般鲜活,有生气。”
“十多年来,阿婧一直沉睡着,定受了不少的苦。我宁愿阿婧永远无忧无虑,伤心了会哭,高兴了会笑,生气了会皱眉,被欺负了,会知道来找哥哥们帮忙找回场子,而不是被拘着,为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束缚了手脚。”
雪衣展颜,“是了,阿婧有这么多人护着,自是不必担心受了委屈,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能欺得了她。”
轩辕离对上雪衣的眼,“阿婧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不会杀人放火,也不会无故欺负别人。”
说完,轩辕离转头回了尚幽居。
雪衣亦步亦趋的跟上,“是是是,我说错话了,阿婧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欺负人呢?离离别恼了我了,行不行?”
……
轩辕婧浟离开尚幽居,就直奔最高的楼宇而去。
瞬间,轩辕婧浟就已站在冥殿之前。
那高高挂着的匾额上,“冥殿”二字,苍劲有力,笔锋尖锐,足以见得题字的人是何等的疏狂傲骨。
轩辕婧浟想起来瑶城的冥殿,不需要太过注意,也看得出,这字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时间,轩辕婧浟百感交集。
在瑶城冥殿的那段日子,她不说过得有多好,起码在那小小的冥殿,她第一次找到了归属感。
她有心悦之人——帝幽,有知己好友水宁幻,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魂体,不是一个鲜活的人也就罢了,还是一个残魂,所以到最后,不得不随风而散,留下那里的冥殿和帝幽,不得不与水宁幻作别。
今,她重临于川澜,不知故人可还安好否?
不知梦散了,帝幽可还苦苦寻梦,像当初他说的那样,不死不休,追逐着要在下一场梦中与她再会。
不愿人散,不愿梦醒。
轩辕婧浟痴痴地望着匾额上的字,恍惚回到了瑶城冥殿,帝幽对她说:“梦也好,现实也罢,这场梦散了,我便寻下一场梦,与梦中的你再会,下一场梦散了,我就寻下下一场梦,寻剩下的千千万万场梦。我注定了是与你绑在一起的,你生生世世都别想逃离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我总会找到你的。”
轩辕婧浟苦笑一声,“我怎么就想起他来了。”
不是说不为情动,不因情伤,不为情亡的吗?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轩辕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