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您五块五毛，欢迎下次光临，谢谢。”温柔的声音一次次自嘴里吐出。

立于郊区的便利店，几乎没人光顾，顾客都是些路途中偶然来此，但这个地方一般没人来此。

黎茜在客人走后，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瘫软在身后的座位上。

“真无聊啊。”

她用收了一年的租金买下来这所超市，刚开始工作很是热情，现在逐渐感到烦躁。

“我果然不适合和别人打交道，下个月就回家睡觉去吧。”

她刚把一支烟叼嘴里，便又有顾客走了进来。

“草……算了，不鸟你了。”

黎茜若无其事地点起烟，撑着脸看向这个顾客。

他背着一个长长的背包，既不像吉他，也不像钓鱼竿包。

他买好东西后就漫步到此，步伐随意，眼神冷漠，微卷的黑色齐肩短发不加打理，宛若一个流浪汉。

“你很有做流浪汉的潜质。”黎茜打趣道，“这头发的功劳。”

顾客没有看她一眼，将购买的东西放在了柜台，自顾自地打开了手机的付款码。

黎茜将烟叼在嘴里，迅速扫好货，装袋。

“35，你扫我，v讯，谢谢。”她敲了敲柜台的二维码。

男子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她一眼，拿起袋子便向外走去。

……

今晚他又来了。

和昨天一样，买了两罐旺父羊奶和巧克力，还是没有看我一眼。

……

这是第三天，过了今天超市就要关门了，我终于等到了他，他今天晚来了一分钟。

“你后面背着的是什么？”我问道。

穆风看了这收银员一眼，淡淡道：“望远镜。”

黎茜扫好货，装袋，穆风依旧一言不发地提走了。

穆风走后，超市门随着欢迎光临下次再来的提示音中关闭。

黎茜就那么站着，超市每天的这时候都很空，没有任何一个人。

“好。”

她关掉了电闸，冲出了超市。

“在哪在哪？”

她口中焦急，眼神四处扫射，超市前方只停着她自己的车，路对面是一片荒原。

她跑向后方，一直向前，夜空月芽弯弯，星光澄明，地面的大龄剩女穿着凉鞋一路狂奔，低矮的草渐渐长长，仿佛在她脚底一路生花。

那蒿草到此已经非常茂盛，已经齐腰，她终于看到了那个顾客，她慢慢走过去，瞪大眼睛紧盯着他。

月光下，弯腰调试着天文望远镜，将赤道仪上的杆子微微转动，偶撩发，眼明亮。

你看人时眼皮低垂，却也遮不住里面的明亮，冷漠地视人，要将里面所有的星光藏在眸中，殊不知别人已经发现。

“顾客您好，你钱包掉了。”

穆风还是没有回答，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小马扎上，嘴角流出黑血。

“你……”黎茜一怔，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穆风摇了摇他的手腕，上面划了三条肉已经翻开的深痕，白肉与鲜血交织，舌头划过，好似在月下轻舔低洼枯水的渴者。

“为什么？”

穆风摇了摇头，指了指望远镜，示意她过来看看。

“可……”

谁知她被强行按下头，那是眼睛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月亮。

月亮本在自己的眼中是一个模糊的亮点，现在在她眼中的月亮屁股上盛开两朵覆盖在它表面的红色曼荼罗，上面的深红和浅红交错，美轮美奂。

“红色的！”黎茜惊叫。

月亮是红色的。

“看看那颗，左下角有一颗。”穆风开口柔声提醒。

黎茜再次低头去看，确实有一颗微亮的星星，但月亮四周也有几颗，让它显得平平无奇。

“那是天王星，月亮和她即将互相交舞。”

交舞？

黎茜看向穆风，他突然站起，挥洒自己手上的血液，挥动着无比癫狂的双臂，踩起无比癫狂的舞步，黑发飘洒，似卷曲的人皮碰撞着血液。

最后，月掩盖住了天王星，穆风也吐出了一口黑血，慢慢倒在了高高的蒿草原。

“什么玩意？”

黎茜茫然，不知所措。

“什么玩意？”

她看着这具尸体，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尽管手如铁钳，她展开：

【要是蒲公英原就完美了。】

“什么玩意？”

……

黎茜通过大伯的关系找到了穆风的住处，那是一栋老房子里的出租房，房东是一个老奶奶，很是亲切和蔼，就是比较迷糊。

老房子没有什么单元门，上楼的扶手已经生锈，开裂的墙皮有些用水泥封上，有些里面裂缝里面已经露出青苔和臭虫。

原先黎茜会很在意，甚至不想迈进此地半步。

她打开二楼左侧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