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山怔了一下。

而旁边的林知宜，则死死咬住了嘴唇。

三个人之间的沉默，换来的是梁西寺的失魂落魄，他垂下头去，自嘲般自言自语起来，“我爱她……我爱绾绾……我爱了她好多年……”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绾绾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他会有多幸福。

他曾斩钉截铁无可动摇地相信过，他们最终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绾绾对感情很慎重，那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用实际行动来融化她心中的防备。

他不着急，他等得起。

他真的，等了好多好多年。

可是，他所有的等待和爱，都因为一次失误，而尽数化为泡影。

用一整个青春守候的人。

他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

梁锦山看着男人痛苦的模样，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归还是不忍心，于是抬步上前，攥住梁西寺的胳膊，用半是劝慰半是乞求的语气道，“小五，走吧，你跟秦绾已经回不去了。”

你跟秦绾已经回不去了。

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梁西寺看着中年男人担忧的表情，脑海里始终盘旋着这句话，他呆站着，嘴唇苍白如纸，最终，在梁锦山的推动下，缓缓走下台阶，上了车。

……

因为被梁西寺耽误了一会，当秦绾到主治医生办公室时，对方已经去吃午饭了。

于是秦绾也叫了个外卖，吃完午饭，睡了会午觉，才又去找医生。

两人聊了挺久。

每次聊，秦绾必不可少的一个问题就是，秦璧君还有没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而医生每次的回答也都是如出一辙，“有可能性，可能性很低。”

秦绾对此也能理解。

毕竟，她妈进入植物人状态已经十年了，能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秦绾还是不想放弃，继续追问道，“这十年医学进步飞速，难道就没有新的医学手段吗？”

“新的手段也有。”

医生扶了扶镜框，“比如说一些先进的神经调控、脑机接口技术等等，它们对于植物人复苏的临床数据还是相对乐观的。”

注意到秦绾的眼神亮起来，医生又道，“不过国内精通这种尖端技术的医生很少的，大多数都是从欧美归国的神经学专家。”

“那您有认识的人吗？”秦绾忙问。

医生摇头，口气遗憾，“这种级别的专家哪是谁都能认识的？”

秦绾垂下眼睫，难掩失望。

“不过，听说最近京州风头挺盛的一位医生好像就是神经学的，而且据说刚从欧洲回国不久？”医生努力思索着对方的信息，“好像是……姓席。”

秦绾回到病房。

坐在病床旁边，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医生说的那个人。

姓席。

京州的几个医学世家里没有姓席的。

那么，对方应该不是京州人。

该怎么去找到这个人呢？

秦绾想得脑仁疼。

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她只好暂时把找人的事放一边，点开消息。

【江宴舟：饿。】

秦绾瞧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于是回复——

【没吃午饭？】

【江宴舟：嗯，忙。】

【秦绾：……有空打电话聊天，没空吃饭？】

【江宴舟：嗯。】

【秦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