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且莫混战,听兄弟一言。”转头问苏亦川道:“阁下是合胜帮的么?”苏亦川心想,今日之事,走为上计,也不回答,突然向黑暗处跃去。宋天保站得最近,挺刀追来,苏亦川回身持笛一吹,飕的一声,一支短箭钉上了宋天保面颊,痛得他哇哇大叫。嵇峰和言伯乾随后追来,黑暗中看不清楚,又怕苏亦川笛中短箭厉害,不敢十分迫近。嵇峰和言伯乾对答了几句话,言伯乾说明了苏亦川的身份来历,各人四散找寻。
苏亦川越逃越远,慢慢挨向河边,心想:还是混到夏军粮船上最为太平,明天开船,就不妨事了。他在树丛中倾听追兵声音,伏在地上慢慢爬行,忽听前面两声女人惊叫,夹着官兵的怒骂之声,原来救出来的那两个女人又给官兵找着了。
他这时自身难保,顾不得旁人,缩身不动,但叫声越来越惨厉,忍不住探头出去一张,只见一个官兵双手各拖一个女人向河岸走去。两个女人不肯走,大声哭叫,却被官兵在地上横拖倒曳而去。苏亦川心道:“贪生忘义,非丈夫也!”笛子对准那官兵后脑,用力一吹,短箭飞去,没入脑中,官兵狂叫一声,登时毙命。苏亦川一箭吹出,随即向岸上急奔。
这一箭终于泄露了行藏,他奔出数丈,宋明聪斜刺里挺猎虎叉前来拦住。苏亦川展开云水剑法,想打倒了他逃命,岂料数招过后,只觉对方身手迅捷,竟是劲敌。宋明聪一边打,一边连连呼哨。苏亦川见远处黑影掩袭而来,不敢恋战,以进为退,和身向前扑去,左手双指直点敌人胸前要穴。宋明聪虎叉横胸。苏亦川倒退跃开,但彭三春的三节棍已打了过来。同时嵇峰和言伯乾、覃天丞也均赶到,四面合围。
嵇峰叫道:“抛下兵器!”苏亦川不理,使笛如风,混战中挺脚把覃天丞踹倒。嵇峰手挥铜人,呼的一声当头砸了下来。苏亦川知道他力大异常,不敢挡架,纵身闪过。
嵇峰兵刃笨重,但因膂力奇大,使用之际仍十分灵活,一砸不中,随即收势,一招“横扫千军”,向苏亦川腰里挥击过来。
苏亦川一低头,铜人在头顶飞过,立时猱身直进,欺到嵇峰怀里,笛子向他“气俞穴”点去。嵇峰铜人竖起,欲待震飞笛子。苏亦川忽然拔起,跃过宋天保头顶,落下时顺势挺膝盖在他背心一顶。宋天保站脚不住,向嵇峰的铜人上撞去。言伯乾斜刺里急抄挽住,骂道:“送死么?”嵇峰赞了句苏亦川:“好俊的身手!”这边彭三春和宋明聪又已截住去路。
佟奔在旁观战,见众人兵刃齐下,眼见苏亦川要血溅当地,心中敬他救援妇孺的侠义心肠,忽地纵入战圈,叫道:“老大、老二退开。”嵇峰和宋明聪齐齐跃出。苏亦川力敌数人,已累得浑身是汗,笛子打出去全然不成章法,嵇峰、宋明聪两人刚跃开,言伯乾右手钢环已套住笛端,左手钢环猛力砸向笛身,铛的一声,笛子脱手飞出,钢环顺势又向苏亦川太阳穴砸到。佟奔把苏亦川向后一拉,避开这一击,同时使出蒙古摔跤之法,右脚一勾,左手在他肩头一扳,苏亦川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被佟奔按住擒牢。笛子从空中落下,宋明聪伸手接住,插入腰里。
宋天保和覃天丞吃过苏亦川的苦头,奔过来要打。佟奔道:“且慢!”撕下苏亦川长衫衣襟把他反手缚住,拉起来站定,说道:“学士,我知你是好汉子,有话好好说,我们决不难为你。”苏亦川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嵇峰道:“学士,你果是合胜帮的么?”苏亦川道:“我是合胜帮的苏亦川。”嵇峰点头道:“这就是了,我也听到过你的名头,我向你打听几个人。”苏亦川道:“你要问支建和张家兄弟的下落,我老实告诉你,那不是我们合胜帮杀的。”
言伯乾在一旁冷冷的道:“现在你当然不认啦!”苏亦川破口大骂:“你这瞎眼贼,我又不是跟你说话,你的眼是我射瞎的,怎么样?老子怕了你不是好汉。”宋天保大怒,举刀砍来。佟奔把搁在苏亦川腿边的右脚一松,苏亦川双足顿得自由,向左一偏头,让过这一刀,右腿飞起,踢在宋天保左腿“伏兔穴”上。宋天保单刀脱手,登时软麻在地。覃天承忙抢过来扶起。
彭三春见师侄丢脸,举拳扑将过来。佟奔道:“要打架?我放了他和你一对一打个痛快如何?”彭三春怒道:“我先和你比划比划也可以。”呛啷啷一抖三节棍。佟奔道:“想再摔一跤么?”
言伯乾忙把彭三春往身后一拉,静观嵇峰如何处置。嵇峰又问苏亦川道:“江湖上多说我的三个弟妹是合胜帮所害,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老实说一句,这件事是何人指使、何人动手,我们自会去找他算账,你不必畏惧隐瞒。难道我们还能把合胜帮几万人斩尽杀绝不成?”苏亦川道:“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要杀便杀,何必多说。你以为合胜帮怕你们这几个人,那真是在做梦了。”佟奔道:“你是好汉子,我是很佩服的,我只请问,我的三位姐弟到底是谁害的。”苏亦川道:“老实说,这三人是谁杀死的,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决不是合胜帮。”宋明聪道:“那么你说出来,我们马上放你。”
苏亦川道:“我虽是无名小辈,既然身属合胜帮,岂能让